轻轻拨弄杂草,慢慢前行,男子好像生怕惊动什么,那么的小心翼翼。
“不在这边!”
莫冲审视周围,不想外放灵识查探,他要直观的找到父母,真真切切望着,用本能的方式面对亲人。
“师姐!五师弟好像在找东西?”
“恩,他又编造谎言骗咱们!”
司徒乐一脸冰寒,察觉好像被骗了,男子眼神上下左右扫描,脚下步伐越来越快,根本不像参观法器。
三人绕到乾坤山东侧,远处传来嘈杂的话语声。
“不要脸!这个样子还勾引圣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别说,人家吃到了,也不知道那女人看他哪里好?”
“哼!她算什么圣女?就是纯阳的耻辱,想男人想疯了!”
“……”
六名宗武者站在山下指指点点,说的话特别刺耳,一个面目清秀的美丽女子拿起石块投去,每当击中目标惹来周围叫好声。
山根处,一个光光的脑袋裸露岩石外面,身体隐藏在山里,他晃动两下头颅,最后以前额触地默默承受,石块有的击中头颅弹飞,有的碎成粉末。
“师妹太仁慈了,这种货色打死都不多!”壮汉对着地面发掌,一方大石碎成多块,盆大的石快随着男子手上动作飞速旋转,呼地砸出。
轰!石块砸中目标碎成粉末,光头被石粉覆盖得严严实实,渗出的红色被石粉吸收干净。
清秀女子捂住嘴巴作出害怕的模样:“师兄别把他打死喽!”
壮汉道:“放心吧!好歹是紫海上人,脑袋比石头硬多了,听说折腾几十年都没死呢!”
附近哄笑,一名看热闹的女子长着娃娃脸,身材前凸后翘,感慨道:“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精辟,师妹此言有理!”另一名男子轻挥袍袖,鼓动气劲带起大风吹走光头旁边的碎石和灰尘,露出结痂的伤口。
“嗯……”光头杨起,灰尘覆盖的面目看不清容貌,眼睛盯视前方,眼底布满血丝。
“我就说嘛,你看他恢复多块!不流血了!”壮汉对着清秀的女子献殷勤。
女子流露可怜的神情退后一步:“这个**好像盯着我,怕!”
状汉见状,吼道:“你给我闭上眼睛,听到没?特么吓到我师妹了!”
“不闭是吧?”他张开手掌朝旁边抓去,一块棱角分明的大块岩石浮起,男子带着笑意猛地一挥臂,岩石尖端对着光光的头颅扎去。
砰!大石碎成小块。
“瞎啊?打到我了!”白衣人轰碎大石,冷冷注视着壮汉。
“你谁啊?我们惩治罪人,谁叫你出现在那里!”清秀女子说道,六人不晓得白衣青年从哪里冒出来的。
“惩治谁我不管,碰到我不行!”话音落,白光一闪,壮汉当即飞出,闷哼声中吐出一大口血昏厥过去。
清秀女子好像并不惧怕,瞧瞧旁边的人摆出委屈的样子:“仗着境界高欺负人吗?打一名宗武者算什么本事?”
啪!她原地旋转几周,脸上浮现的指印立马肿了起来,嘴角和鼻孔血液流淌,美好形象尽毁。
“不长眼的东西,宗武者竟敢对上人不敬,还袭击我师弟?”常青来到身边,眼睛一瞪:“你们是纯阳内门的吗?”
“外外……门!”一位男子嘴不听使唤,全身出了层汗。
常青指着远处爬在地上昏迷的壮汉:“境界不咋地,扯淡一个顶俩,带那个人滚远远的,我今天不想杀人!”
“是!是……”五人鞠躬走远,一人背起昏迷的壮汉快速退走,打人者气势汹汹,他们猜想准是内门弟,甚至可能是亲传弟,受憋也要忍着。
司徒乐提醒道:“这里不是百变一脉,别惹事!”
莫冲转身,盯视山下压着的人,他只有头颅和脖子露在外面,头发都掉没了,正在那里望着自己,污垢遮住皮肤看不见真容,眼中满是红丝,口中发出“哦哦”的声音。
“可怜人!”莫冲自语,颤抖着走到他面前,蹲身轻托起对方下巴,手颤抖得尤为厉害,取出清水小心翼翼为他擦拭面颊,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似曾相识,瘦得仅剩一层皮包着骨头。
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彼此间传递,莫冲肯定这是自己的父亲莫问天,消瘦的男子也察觉到特别,眼底闪过光彩,有惊讶,有迷茫。
司徒乐和常青盯着师弟的举动,猜想他为什么对此人这般上心。
“你让我想起了父亲,他已离开多时,我从来没在身边尽过孝,你怎么…搞得?为何压在这里…被人…打?看着让……让我心酸,听人说你姓莫?我也是姓莫的,我…叫…莫…冲!”他强压认父的冲动说着,声音到后来断断续续,热泪夺眶而出,泪珠连成串掉落。
消瘦面庞上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嘴内发出“嗯嗯”声,头部抖动加快,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闪现大滴泪珠。
父子分别二十九年,相见却不敢相认,父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满头发丝脱落,失去当年威武的样子。
“爹……”撕心裂肺的呼唤在心里响起,莫冲附身抱起父亲的脑袋,低头贴了上去,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来之前提醒自己无数遍,忍耐,谋定后动,切不可乱了分寸……相见的瞬间,无法压抑久违的情感。
“嗯!嗯!嗯……”头颅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顶着青年脖颈。
身躯是父母给的,血脉相连的波动彼此知道,父亲似乎有所察觉,这是让他赶紧离开。
常青被搞糊涂了:“太激动了吧?”
司徒乐道:“连女人都打的人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莫冲闭上眼睛缓缓起身,不敢低头,害怕控制不住情绪,他掉头加速朝前方走去,绕过峰峦北端来到朝天峰西侧,远远见到压在峰下的妇人。
“我还有个二爹,他爱喝酒,喜欢吟诗作赋!”莫冲声音加大。
“哦,是吗?”常青应道。
妇人扭头望来,莫冲放缓脚步。
母亲状态比父亲好,想必有着曾经圣女的身份,受的侮辱少些,她头发披散,目光顺着发丝缝隙瞧来,男子与自己的孩子长得一样,不仅血肉相连,还有莫名的心跳,那是母子连心的感受。
青年人提到二爹说给她听,她不晓得自己的孩子怎会出现,却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冲儿,举手投足无比熟悉。
莫母无声落泪,莫冲眼中泪花没等掉出就蒸发干净,为了不掉泪,他用修为蒸发水滴,彼此读懂了眼内深层的意思:“让泪水飞杨,你我不能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