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是我的初恋。
我曾经以为,认识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那年我22岁,刚从大学毕业。他父亲是南城有名的企业家,拥有好几家规模庞大的工厂。面试通过后我去他家的公司实习,职位是业务员。那时肖扬在他父亲安排下主管业务部,正好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们经常一起出差,因为工作上接触频繁,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
肖扬大我四岁,生得高大帅气。后来他开始追求我,火热攻势下,很快我就沦陷。
热恋,然后结婚,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婚后没多久,我怀孕了。他父母都很高兴,一改之前对我不冷不淡的态度,热情起来。
那时我反应很厉害,几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早孕期间竟然还瘦了两斤。他们一家人都很紧张,重新请了保姆专门照顾我。
大家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我当时也一直这样觉得。
家境平平的我能被肖扬这样的富二代看上,能嫁到肖家这么大富大贵的人家,的确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隔年7月,我刚满24岁。经过十月怀胎的辛苦,宝宝降生了。
那天本应该是个开心幸福的日子,没想到,孩子出生之日,却是我的劫难开始之时……
我是顺产。被十级阵痛折磨了整整一天,傍晚刚把这个小包袱卸下,在产房就直接昏睡过去了。
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身边只有我妈一个人坐在一旁,拿着小刀默默削一只苹果,削得很慢。
“妈。”我睁开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单人病房面积很大,不得不说有点冷清。
我妈抬头见我醒了,忙过来给我腰后垫了个枕头。
“宝宝呢?”我坐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只看过一眼。大夫把他清理干净,抱到我身旁,对我说:“是个男孩。”
他小鼻子小眼睛都皱在一起,小手握得紧紧的,哭得很大声,眉眼里依稀能看得出来有肖扬的影子。
第一次当妈妈,我发现那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心里好像汪了一湖水,柔软又欣喜。
我妈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顿了一会说:“宝宝可能在专门的病房吧,肖扬他们应该都在那边看着。”
她语气有点含糊,视线也闪闪烁烁的。
我笑了:“哪有宝宝单独住病房的道理,都是和妈妈一起的。您快去找找他,让他把宝宝抱过来。”
怕她不信,我又指了指那边空荡荡的婴儿床:“您看,小床都准备好了。”
我爸死的早,我妈一个农村妇女,对城里本来就不熟悉。我嫁进肖家后她总觉得自己会给我丢面子,来看我的机会屈指可数。这回要不是我生孩子,她也不会来。
我想当然地认为是她搞错了。
过后,我才知道,从我出产房起,肖家就没有一个人出现过。连回病房,都是医院护士帮忙把我推回来的。
不过当时我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一个劲的催促。
“好,那我去瞅瞅。”我妈拗不过,迟疑着点头,理顺微微发皱的衣角才往外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借这次机会一定要让她多住一段时间,给她买几套像样的衣服,让她也见见世面。
哪知前脚我妈出门,后脚西装革履的肖扬就推门进来了。不是一个人。
身后还跟了个女人,身材窈窕,烈焰红唇,一头长发烫成洋气的大卷,穿着打扮透着种说不出的妩媚味道。她看我的眼神很毒,一看就不好惹。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颜安青。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肖扬和颜安青两个人一前一后挨得很近。我愣了一会才发现,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肖扬把她细长白嫩的手指握在手心,捏得很紧。
“这位是……?”我傻了似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肖扬手插进西裤口袋里,大步走到床前面对着我,脸上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冷,冷得我发抖。
“秦宛,我是来跟你摊牌的。”他说。
我的心一下惊跳起来:“摊牌……摊什么牌?”
“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离婚吧。”
这句话他说得很淡,淡得听不出一点情绪。我看看他,又看看站在一旁,始终用一种优越目光打量我的高挑女人,哑声问:“为什么?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她叫颜安青。”他冷冷横我一眼,像是对我用“这个女人”称呼她而感到不满。
我暗暗握紧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肖扬漫不经心笑了:“你都亲眼看到了,还需要解释吗?”
确实。不用多问,眼前一切都很明显。
我的小腹突然抽搐起来,泪,也一下漫上眼眶:“肖扬!你怎么这么冷血?我刚为你生完孩子!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狐狸精,你真的要拆散这个家,让我们的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肖扬搂着颜安青没有放开,看我一眼,一字一顿说:“安青不是什么狐狸精。她是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我呆住了。心,像被人撕裂了一个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