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帝陛下有旨,命赫舍里使团即刻离京,不得迁延!”
黄化才收好圣旨,随后问拓跋显:“吾皇陛下的旨意,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我们这就离开奉天。”拓跋显道。
“一千左武卫骑兵将护送你们离开。拓跋显,此时不可再生枝节,否则后果难料。”黄化才道。
“多谢黄大人提醒,请大人稍待,我等收拾好行李就走。”
拓跋显的态度让黄化才很满意,他点点头表示可以。
回到内堂,库狄查拉住拓跋显着急地说:“左贤王,大燕什么都没和我们谈,也什么都没答应我们啊!”
“你还要谈什么?还要大燕答应咱们什么?”
“谈承认拓跋氏主政赫舍里呀,大燕得承认啊,咱们来奉天不就是为这个吗?”
“我赫舍里的内政,用得着别国君主来管吗?他不承认,我拓跋家就不是赫舍里的主人了吗?从赫舍里第一代大可汗建国开始,什么时候需要他国承认了!”
拓跋显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库狄查哑口无言,一旁的赫连陀沉声说道:“我明白了。大燕皇帝虽然没说承认拓跋家为赫舍里之主,但也没说不承认,更重要的是,没有下达北伐赫舍里的诏令。其实,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是,如果大燕皇帝是故意给我们一个假象,背地里厉兵秣马,我们该怎应对?”库狄查问。
“赫舍里的勇士从不畏惧死亡,也不畏惧战斗。如果大燕皇帝真的北伐,那就打吧。几十年前的那一仗,赫舍里失去了一位英主,大燕也没讨到好处。现在他敢再来也是一样,收拾东西,我们走。”
拓跋显等人出了鸿胪客馆才发现,东海王张兴,大良亲王昆弥萨兰各自率领本国使团在客馆门口整装待发,大燕太子李荣的车驾也停在客馆门口。李荣是来送张兴回国的,至于昆弥萨兰,自有礼部左侍郎吴庸相送,而黄化才和一千左武卫精骑,则是负责护送赫舍里使团的。
见拓跋显出来,李荣向他招了招手。
“故人离别,最是伤情。抛却恩怨不说,好歹我们三个也曾同窗三年。阿显,过来喝杯酒再走。昆弥萨兰,你哥哥这杯酒,你替他喝了吧。”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李荣、张兴和拓跋显互相看看对方,似有千言万语,但却只字未提。
“时辰不早,寡人还得赶路。阿荣,有机会请到东海一叙。”张兴道。
“大燕皇帝陛下命我等即刻离京,所以就不耽搁了。多谢太子殿下相送,拓跋显告辞了。”
说完之后,拓跋显翻身上马而去,黄化才带着一千精骑将赫舍里使团围在中间。
昆弥萨兰笑了笑说到:“太子殿下,不知大燕何时派人进入瀚海禁地。若能告知,我大良的人想和大燕结伴而行。”
“瀚海探险,不是人多就安全的。在孤看来,还是各行其事的好。”
“殿下说得在理,那我就这样回复我王了。殿下、国主,昆弥萨兰先行一步,告辞。”
看着远去的大良使团,张兴问李荣:“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时机不好。”
“这个时机还不够好?寡人觉得胜算在五五之间就可开战。”
“可惜,不够。”
“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沙盘推演。”
“什么推演?沙盘是什么?”
“呵呵,张温会告诉你的。阿兴,最近我需要张温帮我做事,你让他跟大空联系吧。”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耶律崇病了,既是伤心也是气愤,我觉得对不住他。刘浪心疼海兰,这些天连门都不出,除了他那几个兄弟谁都不见,也是个痴情的。”
“瀚海禁地,刘浪去不成了?”
“恐怕是去不成了。”
“可惜了。好了,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阿荣,保重。”
“阿兴,你也保重。”
两人拱手而别。
当张兴来到渡口,回望奉天城时,他把侍卫长叫到身边。
“传寡人诏令,小心刘浪。”
“是。”
已经渡过清江的大良使团,被拓跋显拦住。
昆弥萨兰笑嘻嘻地问:“拦我做什么,想打架?”
“呵呵。打你还不用我亲自出手。我就问你,在这十几天里,奉天都出了什么事?”拓跋显问到。
“我想想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欢庆啊,然后异术院和武技院组成了一支精英探险队,后来都水监的人还有不少高手加入进去,看样子是要进入瀚海禁地。拓跋显,你挺有魄力的,我有点佩服你了。”
“知道刘浪干什么了吗?”
“他呀。天天躲在家里陪着海兰姐姐。听说耶律崇病了,连气带恨。恨你杀了他父母夺了他的大可汗位,气大燕不帮他报仇。听说病的不轻,都差点死了。现在他除了刘浪谁也不见,大燕太子不见,东海王张兴也不见。还不让把自己病的要死的消息传出去,听说他那个还没过门的夫人天天在床前侍奉他,这样的好女人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刘浪呢,一直在家?”
“是啊,反正没见他去别处。我去找过他,没说几句话就被海兰姐姐叫走了。唉,忙啊,也够闹心的呀。”
“大良的探险队什么时候到赫舍里?”
“我哪知道,反正把消息送回去了。反正我是不去的,你们家现在是赫舍里之主,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走了。”
昆弥萨兰扬长而去,留下拓跋显在原地低头不语。
“刘浪,瀚海禁地都不能引起你的贪婪吗?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强吗?难道一个女人比成为天境强者更令你痴迷吗?不对,这不可能。各国强者每年偷入瀚海禁地的不下百人,虽说绝大多数都一去不回,但总有个别命大的运气够好的能够死里逃生。这些死里逃生的人无一不是当世强者,无不为各国倚重。就算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权贵,那也是超凡一般的存在。而那也仅仅是地境啊,若是到了天境岂不是和神一样了。刘浪才十六岁,又是公认的最有可能问鼎天境的天才强者,他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有问题,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就在拓跋显冥思苦想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金雕落在宁远郡青山县境内青云山上的一处峻岭上。一道高约十丈(三十多米)的瀑布从岭上飞泻而下,远远看去,就像是将这道峻岭劈成了两半一样。一条若有如无的羊肠小路,紧挨着瀑布盘旋而上,直至瀑布出水口所在的垭口之处。
这道峻岭因形似隆起的台阶,崖壁立陡如墙,所以叫做“北台壁”。北台壁绵延近百里,却只有瀑布这边有一条缓坡能让人翻越,因此成为通过北台壁的唯一通道。过了北台壁之后地势逐渐放缓,等绕出了山地,再穿过近百里的流沙地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赫舍里大草原了。
如此险要之处,大燕自然会设立城堡兵营严防死守,而且还在附近高处修建了烽火台,以便能够及时传递警讯。刘浪他们落脚的这处崖壁,属于脱离了北台壁的一座孤零零的石柱,距离最近的烽火台直线距离也有一里多地。石柱顶部平坦多有灌木,刚好可以容下小金和刘浪兄妹三人。
赛雅和小玄搭好帐篷,支起了锅灶,小金窝在灌木丛里闭起双眼打盹。小玄和赛雅还不能飞行,只能由小金背着飞,好在她俩并不重。但接连十天日夜兼程的飞行,让小金也感到有些疲乏。
刘浪是可以自己飞的,而且在藏经阁的三天里收获颇丰,境阶从玄境下阶九品上晋阶到了玄境下阶七品上。最重要的是,他把藏经阁内珍藏的武技和异术全都存入了资料库内,想用随时可以融合。除此之外,系统增加了一个新能力,就是刘浪的异术可以任意替换。玄境的状态下,刘浪的异术状态栏最多可容纳十五个异术,但在有了这个新能力之后,刘浪可以随时用新的异术替换原有的异术,而且可以随时恢复原状。如此一来,相当于突破了状态栏内所能容纳异术的上限,可随时更新替换,也可随时恢复原样。这是系统升级之后带来的新能力,直接就让玄境的刘浪拥有了超越玄境强者的能力。因为有些异术是玄境强者无法使用的,这似乎是老天定下的规则,但这个规则在刘浪和他的系统面前却形同虚设。
收回精致的黄铜雕花的单筒望远镜,刘浪掏出了小镜子和金海螺。
嘟嘟。
镜子里出现了黄历那张老脸。
“到哪了?”
“北台壁,今晚在这住一宿,明天寅时进入赫舍里。”
“够快的。杂家这就告知陛下和太子。浪娃,进了赫舍里,一切多加小心。”
“知道了。”
“没回老家看看?”
“想回来着,后来还是觉得,等回来再说吧。”
“你小子总算知道国事为重了,不错,朕给你记着呢。”
李沐的声音传来,看来他就在黄历身边。
“陛下到时候不要肉疼啊。”
“哼!你小子是不是应该给朕说说图木克的事啊!”
“哦。陛下,这里风大听不清了,听不清,回头再说。”
刘浪立即掐断了联系。
“这老家伙不愧是当皇帝的,明明啥都知道,却装成啥都不知道,咋就没人给他颁个最佳表演奖呢。”
“哥,吃饭了。”
小玄在叫,赛雅在笑,刘浪顿觉生活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