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罗小胖挺扛揍的,但前提是刘浪没真的揍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明白哥俩之间的亲戚关系,刘浪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刘浪和小胖是姑表兄度,俗话说姑表亲辈辈亲,砸断骨头连着筋。论起血缘关系,罗小胖和刘泽一样都是刘浪的血亲,只不过刘泽和刘浪是直系血亲,而罗匡和刘浪属于旁系血亲,不管直系还是旁系,这是真正的亲兄弟。对于把亲情看得比天大的刘浪来说,罗匡在他心里的分量和刘泽一样重。既是亲兄弟,又是结拜兄弟,刘浪哪里还舍得打他呢,所以只象征性地在罗小胖的额头上弹了三下,谁知罗小胖却叫得很是惨烈。仔细一看,却见李芮的小手正掐住罗小胖腰间肥肉,左一圈儿右一圈儿,一圈一圈接一圈的拧呢。这下可把刘浪心疼坏了,一把就将李芮的手捏住,稍一用力,李芮哎呦一声松开了手。
“你干啥呢这是,感情不是你亲弟弟哈。好家伙,肉都快被你拧下来了。”刘浪一边给罗小胖揉,一边埋怨李芮。
“你捏我手了,好疼的。”李芮捧着手噘着嘴眼里闪着泪花。
“哥,你赶紧哄哄她,千万比让她哭。快快快快,唉。”罗小胖说。
还没等哄,李芮已经哭了出来,这一哭犹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周围的人全都被李芮的哭声吸引,朝这边看了过来,李萱直接来到刘浪三人身边。
“芮儿怎么了?”李萱问。
“长姐,刘浪捏疼我了。”李芮哭。
“长公主,我是无意的,失手了。”刘浪解释。
李萱白了刘浪一眼,随即捧起李芮的手,只见白嫩嫩的小手上并无任何异样,又轻轻摸了摸,发现其实根本没事。不过李萱是知道自己这个幺妹的性子的,这时候不能呛着,得哄。于是李萱回手杵了一下刘浪。这一下杵在刘浪身上就跟给他挠痒痒似的,但看在别人眼里,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闹,看到这一幕的刘泽,忽然觉得心里一疼。
“她比你小,你该让着她的,怎么还动手呢。女孩家骨头软,禁不住你这样捏的。快陪个不是。”
“哦哦。芮儿,哥哥不是故意的哈,只要你不哭,紫烟坊的霞披任你挑。”
李芮立刻不哭了,向刘浪伸出了双手,每只手的五指张开,然后在刘浪面前不停地翻过来调过去,调过去翻过来。
“啥意思啊?”刘浪问。
“哥,芮姐不是算术不好嘛,小弟就给她出了个主意,凡是有好处可拿的时候,也不说具体数目,就把两只手张开不停地翻过来调过去,这意思就是越多越好。”
“你还是我亲弟弟吗?这帐记你头上。”
“我没钱,我们家是我姐管钱,你要的话就去找我姐,也是你姐啊。我和我姐来得晚,没见过姑姑,咱们兄弟姐妹今天正好见个面,免得以后自家人跟自家人打起来。这就走?”罗匡问。
“我看行,我跟太子说一声去。”刘浪说。
“我也要去。嗯,我大姐也去。”李芮说。
于是四人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离开了东宫直奔东市而去。
“若问东市哪家强,人人都说沧海阁。若问东市哪家贵,人人都说沧海阁。若问东市哪家全,人人都说沧海阁。若问东市谁为首,人人都说沧海阁。沧海阁,沧海阁,沧、海、阁!”刘浪念到。
沧海阁那恢弘气派的大门口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的就是刚才刘浪念出来的这几句。刘浪嘬嘬牙花子,把到了嘴边芬芳之词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因为他看到落款了,那落款就是龙飞凤舞两个字,李沐。
刘浪指着石碑笑着对罗匡说:“这碑文实在是呵呵,陛下对咱家实在是呵呵,这可真是呵呵呵。”
“哥你别呵呵了,我知道你想说啥,但你最好还是别说出口。这碑原来没有,后来那不是我爹总说没钱没钱的,于是陛下就命人在这立了块石碑,说是以此表彰我们老罗家对大燕的付出和辛苦。”
“弟呀,你觉得这碑到底是个啥意思呢?”
“哥呀,这个意思可就多了,那要看我爹怎么做,更要看陛下怎么想了。”
刘浪真的对罗匡刮目相看了,十五岁的少年竟能把当朝皇帝和当朝权臣之间的明暗交锋看个透彻,这孩子真的很不简单。
小哥俩在石碑前嘀嘀咕咕的时候,李芮已经拉着李萱进了沧海阁。事先得到消息的罗璜,领着沧海阁十大掌柜站在门口迎接。李芮和罗璜情同姐妹,但今天一见罗璜,就发现了一件以前不曾注意过的事。
“罗姐姐,我觉得你和他长得好像。”
“和谁?”
“他。”李芮一指刘浪。
“芮儿不说我还没注意,仔细一看,果然很像啊。”李萱说到。
罗璜迈步向前,当她和刘浪面对面时,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脸的释然。
“可是阿浪?”罗璜问。
“刘浪拜见长姐。”
罗璜一把抓住刘浪的手把刘浪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而刘浪也仔细端详着表姐的脸。都说“侄女像姑,儿子像母。”仅从外貌上来说,罗璜长得像她的姑姑,也就是刘浪的母亲。而刘浪也长得像母亲,所以刘浪和罗璜的相貌也很像,这足以说明,两人之间的血亲关系是极为亲近的。
刘浪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的样貌,但他毕竟是个男子,眉宇间的阳刚之气过剩,面庞也是棱角分明不像女子那样柔和。所以他一直在想象自己母亲的样子,如今一见罗璜,想象中母亲的样子立刻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阿匡真是的,也不早点带你回家。”
“这是我的不是。回到奉天就遇上一堆的事,净瞎忙了,没有去拜访舅父舅母和长姐,这是阿浪的不是,长姐莫怪小匡。”
“姐你听听白没,浪哥说了,这事不怪我。”罗匡得意的说。
“好啦。过去的事不说了,快随姐来。”
沧海阁很大,类似于现在的大型高档超级商场,只要你兜里有钱,吃喝玩乐住等等日常需求都能在沧海阁一并解决。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手段别说是在奉天,即便是在整个大燕都是独一无二的。刘浪很怀疑提出这个理念的人,也和他一样是来自另一个文明世界。
亲弟弟来了,外带两位公主,罗璜自然不会将他们安排到别处,直接就带到了位于沧海阁顶楼的,罗璜自己专用的房间里。
刘浪对这个宽敞雅致,可以俯瞰整个东市的地方很是满意。同时也对这个姐姐的本事,有了新的认识。
“小匡,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可以拿长辈的事情胡乱说笑。几天没打你,是不是又皮痒啦!”
罗璜一手揪着罗匡的耳朵,一手挥舞着一根黄花梨的手杖,看样子是要揍罗匡。
“姐,不是我先提的,是芮姐先说的。松手啊,疼。哥,你就看着呀!”罗匡有些气急败坏地喊着。
刘浪赶紧从罗璜手中夺回黄花梨手杖,又把罗匡的耳朵从他姐手里解救出来。
“奉天的贵女们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掐吗?就不能温柔一些吗?姐,你可不能毁了你在我心中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气质啊。”刘浪语重心长的说。
“阿浪,关于姑姑和姑父的事,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你不可听外人呓语。该你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一点都不会隐瞒的告诉你。至于外人所说,你就当是犬吠即可。”
“姐,阿浪明白。”
“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好啦,我和姐姐这就走,免得妨碍你们自家人说自家事。”
李芮气恼地站起身就走,李萱拉了她一把去没拉住。只好跟罗璜抱歉的一笑后,转身去追李芮。
“恭送长公主,靖阳公主。”罗璜说得很客气,但却坐在原地一动没动。见了她的做派,刘浪开心的笑了。
“姐,你不怕得罪皇家?”
“弟,你说反了,是皇家怕得罪咱家。”
“姐,咱家不造反。”
“这话说的,好像姐姐要造反似的。刘家和罗家世代忠于大燕,家里只有忠臣义士,从无各种逆贼。”
“那李芮那丫头为何这样对你,你们之间似乎有些宿怨。”
“并非宿怨,而是人之常情。”
随着话语声,一身便装的李荣走而进来。他径直来到罗璜身边,挨着罗璜坐下。刘浪看看李荣再看看罗璜,似乎明白了。
“姑嫂?”刘浪问罗璜。
“嗯。”罗璜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啊?”
“母后早已钟意璜儿了,父皇恩准也是早晚的事。”李荣答。
“你只听陛下和皇后的吗?”罗璜淡淡地问李荣。
“其实,孤和你姐姐,早已两情相悦。”李荣笑着对刘浪说。
“哦,看来我根本不用因为投靠谁而犹豫了,因为我早就被你俩扯到一起了。”
“对。”李荣和罗璜齐声回答。
“坑人啊。”刘浪叹息一声,将那根黄花梨手杖抢到自己手中。
“想要什么就直说,只要沧海阁有的你尽管拿,反正都是你姐赚来的。”李荣开心地说到。
刘浪看得出来,李荣的笑容里洋溢着得意开心自豪和幸福。而罗璜的小手已经掐住了李荣的腰间软肉。
“看得出来,你俩是真心相爱的。太子殿下,臣以后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不够横吗?”
“臣觉得吧,还差那么一点意思。”
“想当监正啊,先立下几件大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