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李阿姨的眼睛。
“果然,别人说儿大嫌娘是真的,你现在不仅仅嫌弃我老了,还嫌弃我审美不好看了,唉。”李阿姨故作伤心的摇了摇头,安玄一听,慌乱的抬起头,两只手在空中摆了摆。
“妈,我怎么会嫌弃您呢,真的,我真的是关心您,而且您修理的,也确实是挺漂亮的。”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信服力,他加重了语气。
“既然你喜欢,那隔壁你的别墅,以后修剪花园,就不用找园丁了,直接让我修剪就好,反正你觉得挺漂亮的,就不用浪费这笔钱了。”李阿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安玄如遭雷击。
安玄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着自家养母。
其实,有些钱,也不是必须省的。
“怎么,你是不愿意?果然,我就知道。”李阿姨打定主意给说话嘴上没有把门的儿子一个教训,立马又做出祥林嫂的样子,要开始念叨。
安玄感觉自己要是再拒绝,就落得一个不孝顺的名号,他较忙伸手打住,“妈,我不是不愿意,您,您要是不觉得累的话,就随您吧。”
反正就是一个花园,丑一点就丑一点吧。
“算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折腾了,你就算是让我去帮你修剪,我也没有这个精力,还是你自己去找园丁给你打理,我还要带旺仔呢。”李阿姨摆了摆手,总算是松口。
安玄一听,松了一口气。
原本正在和自己虾泥作斗争的旺仔,听到李奶奶叫自己,好奇的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李奶奶,那副水葡萄一样,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的李奶奶心都要化了,她揉了揉旺仔的脑袋。
旺仔被逗的咯咯直笑,饭桌上的气氛大好。
用完餐后,没一会儿,旺仔就累了,他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吃米一样,李阿姨洗了洗手,抱起旺仔上楼,哄他睡觉。
剩下的四个人聊了一会儿,也分别回到自己的卧室,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太久的原因,一直到凌晨两点,安澜都没有睡着,她偏过头看着霍战霆平稳的睡颜,最后决定,下楼去厨房喝口水。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去,安澜生怕吵醒了霍战霆,一路上都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啦开门,走了出去,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长舒一口气。
安澜揉了揉眉心,朝着楼下走去,可刚走到一楼时,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隐隐约约,像是坐着一个人,因为没有开灯的原因,她看的不太真切,只能从透过窗口的月光中,看到那个人形轮廓。
她的心,在这一刻提到嗓子眼里,她扭头看了一眼,滴滴答答走着的钟表,现在正好是,凌晨两点,时针刚刚指向两点,钟表里报时间的布谷鸟,咔哒一声弹了出来,布谷布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交回荡。
这是安澜,最近一段时间淘到的宝贝,是起码有五百年历史的机械钟表,外边就像是一个木制小房子,下面是时间。
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看布谷鸟从钟表里弹出来的那一刻,可现在却觉得,钟表声音,配着黑夜,无比的诡异,她脸色一白,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钟表面前,将那个布谷鸟给强制塞回去。
因为布谷鸟的声音,惊动了沙发上坐着的人,安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扭过头来,那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女人缓缓的站起身,借着月色,安澜看到她摆动的白色裙摆。
凌晨两点,女人,披头散发穿着白色裙子,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安澜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安澜的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沙发的方向,她张了张嘴,突然感觉自己声线吓的已经没有声音了。
就在这个人形生物,一点点逼近自己的时候,头顶的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让安澜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她适应了一会儿,抬起头发现,刚刚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雅。
原来是张雅啊……安澜长舒一口气,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摊上,她突然坐下来,将张雅吓了一跳,“澜澜,你怎么了?”
张雅一只手还放在开关上,安澜这才想起来,距离自己一臂之遥的地方,就是客厅的副开关,可她刚刚竟然被吓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没事。”安澜对着张雅凄凄惨惨的笑了笑,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张雅连忙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澜澜,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用不用我给你叫家庭医生?”
为什么自己的脸色这么白?还不是被吓的了。
现在安澜都能感受到,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像是随时都可能从自己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她被张雅扶着坐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等喝了一杯水,暖和了一下,这才看向张雅。
“雅雅,大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还不开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
安澜后面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这才注意到,张雅身上穿着白色睡裙,难怪自己会看错,这简直就是buff叠加满了。
“我一个人睡不着,就出来坐一坐,我就想坐一会儿,一个人开灯也浪费我就没开灯,刚刚听到布谷鸟的声音,好奇这才看到你现在我身后,一动不动,还把我吓了一跳,我,等等。”
张雅在这个时候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她上下打量了安澜两眼,“你该不会是,误会我是什么脏东西吧,难怪你脸色这么难看,还直接坐在地上了,是被吓软腿了?”
虽然这确实是真相,可她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自己是不要面子吗?
安澜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张雅瞬间明白自己猜对了,她乐得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