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离开后,安语娴一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她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从眼角滑落,她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因为情绪激动,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她脸色一白。
她一只手捂着自己包裹着纱布的伤口,眸子里,猛地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宛若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安澜!我精力的痛苦,一定要千倍百倍的让你偿还!”
病房中,回荡着她阴狠的声音。
……
另一边,安澜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她知道是霍战霆回来了,刚刚走到门口,便猛地打了两声喷嚏,恰好这时,门从外面推开,冷风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霍战霆眉头一皱,连忙关上门,伸手探上安澜的额头,他如刀锋一样锐利的俊脸,带着担忧,“澜澜,着凉了?我刚在门口就听到你打喷嚏的声音,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他说着,便准备让佣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结果被安澜拦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念叨我呢,没事,我没着凉,我身体好着呢。”
霍战霆眉宇间的川字,皱的更深了,他还想说什么,被安澜拉到客厅中,“战霆,我真没事,你刚刚去哪里了?”
她想到,霍战霆背景音乐中,那道凄惨的女声,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声,紧接着,她便上下打量着霍战霆,看到他外套袖子处,显然了灰尘。
黑色的西装,蒙上灰色,格外明显,不知道是在哪里沾染的,不管是在别墅中,还是公司里,都会有佣人打扫的一尘不染,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灰色的污渍上,带着一丝反光像是蜘蛛网的东西。
安澜默不作声,在心中判定了霍战霆,刚刚应该去了一个,常年没有打扫的地方,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就是害怕霍战霆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霍战霆将安澜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原本是不打算让安澜知道安语娴的事情,害怕她劳神费心又担忧,可凭借他对妻子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不过是给安语娴了一点教训,让她以后安分一点,澜澜,你放心,她以后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敢再出现在你我面前了。”
霍战霆不知道的是,安语娴确实是不敢出现在安澜面前,从小欺软怕硬的她,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了安澜身上,更加憎恨安澜,对霍战霆却不敢生出一点点报复心思。
要是霍战霆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安澜造成大祸的话,一定会将人从根源剔除。
霍战霆虽然说的轻飘飘的,可安澜听得心头忍不住悬到半空中,她抓着霍战霆的手,一点点收紧,嗓子有些干哑,半天才问出自己心中最担忧的事情。
“她……怎么样了,战霆,安语娴那个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狗皮膏药,你要是因为她做了什么……那就不值得,战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霍战霆,眼底满是担忧。
霍战霆知道安澜的意思。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安澜的胳膊,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放心,我当然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不过就是吓吓她,她亏心事做的太多,自己吓自己,就算是她真的出事,这笔账也算不到我头上。”
霍战霆提及安语娴时,声音冷的吓人。
接着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过你怎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因为刚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安语娴恰好叫了一声吗?”
安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这样,也不是这样,你袖子上,沾染到灰尘的,而且上面还带着蜘蛛网,这就证明,你刚刚肯定去了一个,卫生环境不算好的地方。”
霍战霆垂眸,这才看到自己左手袖子内侧,灰色的污渍,他剑眉轻皱,知道这应该是在废旧别墅中,不小心蹭的,在看到上面反光的蜘蛛网后,他的洁癖发作。
他刚刚坐下没多久,便刷的站起身。
此时的霍战霆,觉得自己浑身都痒痒的。
“澜澜,我上楼去洗个澡,一会儿就下来。”霍战霆说完,便匆匆上了楼,他面上难得带上了厌恶,恶心,还有嫌恶多姿多彩的神色。
安澜看着霍战霆离开的背影,愣了一下,接着幸灾乐祸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知道,明天自己就会在垃圾桶里,看到霍战霆身上这件黑色西装外套。
她随即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一本杂志随意的搭在腿上,她单手撑着头,双目有些发直的看着杂志,另一只手,轻捻起书角,没有翻页的意思。
安澜耳边,似乎回响起,安语娴呼叫救命的声音,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拿起一旁的手机,就想拨打安语娴的电话,可指尖停留在她的电话号码上,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她轻叹一口气,摁灭手机,她应该相信霍战霆,战霆既然说,只是吓唬吓唬安语娴,那应该就是吓唬吓唬她吧,战霆不会让安语娴脏了他的手的。
安澜摁灭手机时,手机屏幕跳出来一个新闻。
#女子毁容出现在垃圾桶内,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个一看就是某U网线的标题,安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甚至懒得点开,因此也错过了,在第一时间知道安语娴现状的机会,她只要点开标题,从打着马赛克的照片中,就能认出安语娴。
毕竟安语娴身上的裙子,还是下午碰到时,穿着的那条。
就在安澜刚刚将手机摁灭,李阿姨突然又站在二楼,“澜澜,旺仔醒了。”
她一听到旺仔醒了,自然而然将安语娴的事情抛之脑后,随手将杂志合起来扔在一旁,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