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森林与赫顿玛尔的交界处,一头浑身裹满桐树叶的“大猩猩”从树林中飞荡而出。
一个空中360°转体。
两个360°。
三个360°。
莫氏转体!
“大猩猩”成功落地!
“大猩猩”全身树叶褪去,少女的银发披至腰间。
“队长!队长!”不远处一个肥硕的女人正按住昏迷男子的双肩快速摇动。
可能是胖女人和昏迷男子有仇吧,对方的头摇动中与地面高频接触,顷刻间飞沙走石,模样凄惨。
昏迷男子沾满灰尘的秀发在空中飞舞,秀发间露出来的脸竟然如此熟悉。
是他?
赛丽亚认出来那个昏迷男子正是闯进她家里叫自己小兔兔的变态。
“我呸!”赛丽亚一口浓痰朝着昏迷男子在的方向吐去。
由于她没有多用力,浓痰也没有飞到胖女人身上。
赛丽亚在成功变回NPC时失去了与蒲永菊、月落无痕他们相关的记忆。
所以即使蒲永菊就在她面前谋害月落无痕她也不会对二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在赛丽亚的眼中蒲永菊只是偶然遇见的路人罢了,而月落无痕则是个该化学结扎的变态。
“呸!”赛丽亚想到那滴落在自己裙子上的晶莹口水,气不过去又吐了一口。
死变态,去死吧!
赛丽亚用力捏紧手中的拳头想着,自己一定要变成的大富婆走上人生巅峰。
再也不用给系统打工,免得天天遇见这种玩女装山脉长大的尾行痴汉。
“一定要变成富婆,先从冒险家开始!”即使记忆清空,她在失业后还是走上了之前的老路。
那些蠢萌新都能办到的事,我也一定能!
赛丽亚感到自己全身充满力量,气势昂扬地离开了此地。
而蒲永菊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昏迷的月落无痕身上,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又走的赛丽亚。
“队长啊!!!”
“队长!快醒醒!”
“队长你可别死啊!”
月落无痕意识朦胧地睁开眼看到满屏幕都是蒲永菊那张大饼脸子。
怎么感觉自己头的后面热热的?
“队长!你终于醒了!”
月落无痕艰难地说道:“我……我……看到了赛丽亚……她才没有像那些路人说的,从赛利亚小屋失踪了……”
月落无痕此行前去看望赛丽亚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那些流传在冒险之家的传言。
那些新人说他们的新手引导NPC现在都是老村长在做,
新手引导任务都从“打败哥布林救出赛丽亚”变成了给村长跑腿的任务。
都是吹牛……赛丽亚才没有消失……
她一直是新人们天使般的大姐姐……宅男们的女神……
“队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看到了在河对岸跟自己招手的奶奶!”月落无痕还在回忆自己心中美好的赛丽亚女神,蒲永菊二话不说突然加速双手力道。
只见月落无痕头与大地的接触频率再次呈提升。
在剧烈高频的震荡中月落无痕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赛……赛丽亚……嘿嘿嘿~”他仿佛在即死体验中完成了什么多年的心愿。
……
……
赫顿玛尔街头。
“呵,这街上的人都不够我捏的。”赛丽亚的记忆还停留在把哥布林山头推平那天,她并不知道只要放弃NPC的身份她会变得很菜很菜……
在她的记忆中,她推平了哥布林山头后就离开了幽暗森林。
然后因为什么原因很快又回去了。
具体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她也记不起来。
她工作这一天里时常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下一刻疑惑的念头又会被责任感冲散。
现在失业的她行走在赫顿玛尔街头上,不由开始感叹。
“啊~好想和他们一起冒险啊~”
她说出这些话全凭本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些话来。
只会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和某些陌生人冒险,他们是谁?又在哪?
记忆断层的副作用越来越重。
身份模糊的感觉使赛丽亚大脑每处理一件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无法集中精神。
NPC赛丽亚的情感与冒险家赛丽亚的情感重重交错,互相影响。
当NPC赛丽亚的情感出现缺失时,冒险家赛丽亚的情感就会填上这份缺口。
每一刻的自己都在不停改变,每一刻的赛丽亚都处于一种混沌的困境。
她最后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倒向街边小巷的石墙,
依靠在上面。
她的眼睛无法像往常那样完全睁开,大脑因为处理了太多重复的信息变得困倦,
眼皮宛如注了铅,
太多的东西挤在一个人的身体里了,
两份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记忆,都想将对方撕裂融进自己的体内。
只有当赛丽亚的记忆完全恢复,她那份对冒险对同伴的期待才会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她闭上眼,喘息着。
“你又找不到地方住了吗?”一个年迈的声音出现赛丽亚身旁,近在咫尺。
她睁开眼,看不清眼前的事务,一切都被蒙上了层透明却又模糊的滤镜。
“小伙子?你今晚还要来我们这里住下吗?”对方再次发问。
为什么这个女人用一种认识自己的口气说话?赛丽亚陷入疑惑,她集中注意力想要看清对方的样子,却总是失败。
“你认识我吗?”赛丽亚问道,她对于眼前的这个不明身份还胡言乱语的女人并没有那么放心。
“小伙子,你忘了吗?你前天还因为一时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在我们这里的旅馆住了一晚。”老女人伸手去抚摸赛丽亚的额头,她知道人如果生病了的话,额头会变得很烫,然而赛丽亚的额头没有那种很烫的触感,但是赛丽亚脸上那难受的表情却很明显。
“你为什么摸我?”赛丽亚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抚摸感到很惊讶,随即情绪又平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手搭在自己额头上时,自己会变得很安心,对对方各种行为产生的不安全感消失了,转而有种亲昵的感觉。
“没什么,你的额头上有些脏东西。”老女人收回了她枯瘦至极的手,“小伙子,你跟我来吧,我免费给你提供住的地方。”
赛丽亚知道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容多想便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