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点头。
霖泽卷睫忽闪:“我还以为是麻麻的哥哥呢。”
几个大人都笑起来。
陆晋看着两个外孙的目光,疼爱中又多了点儿内疚。
一对龙凤胎出生起,就分开三年,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全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两个小外孙一出生便能父母双全,享受完美的家庭。
南嫣看出爸爸在想什么,过去轻声说:
“爸爸,我们一家人再不会分开了。”
陆晋勉强露出个笑靥。
陆晋陪两个小外孙玩了会儿,两个孩子渴了,南嫣牵着两人去喝饮料。
傅淮深和陆晋去庭院里散步。
两人安静地走了会儿,傅淮深才开口:“您这次不该这么冲动,再熬些日子再出现,会更安全。”
陆晋笑了笑,反问:“如果是星萝有事,你会怎么样。”
傅淮深不言语了,须臾,道:“无论如何,这次你突然回了江都,还让不少人看见了你,终究是有一定风险的。我已经帮你安排了新藏身地,老地方别回去了,保险起见,换个地方吧。”
陆晋点头:“辛苦你了。”
傅淮深薄唇一动:“你跟我还谈什么辛苦。”
陆晋看一眼落地窗内南嫣和两个小外孙的背影,目色万般不舍:
“这么躲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尽头。你说,我可不可以就留在江都,不走了?”
傅淮深当然明白陆晋不想再和女儿分开。
然而,如今的状况,陆晋多藏一日也是好的。
他说:“我明白您的心情。但万一h国政府发现你没死,你也清楚有多麻烦。时间越长,你的安全性才越高。”
陆晋当然也懂,感叹:“我每次和嫣嫣都是匆匆一见,又要分别。这次一别,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见面……也不知道老天爷给我们父女下了什么诅咒。”
两人都没再说话,继续朝前安静走着。
许久后,才回到别墅里。
南嫣用这边冰箱里现成的菜做了几个家常小菜,与两人带着两个孩子,吃起了午饭。
吃饭时,她听说陆晋马上又要离开江都,心情跌下来,再没说话。
傅淮深知道她也舍不得又离开陆晋,并没多说什么,只看一眼霖泽。
霖泽也察觉到麻麻的心情,夹了块肉丸到南嫣碗里:“以后我们有时间就去看外公好不好。”
小哭包也说:“嗯!一个月去一次!”
陆晋故意笑:“哟,一个月来一次啊?那不是要吃垮外公?”
小哭包马上否认:“我吃得又不多,霖泽才吃得多!”
霖泽瞥一眼妹妹:“先看看你小肚子上的肉肉吧。”
几个大人笑了起来。
南嫣笑完了,却还是掩不住淡淡的哀愁。
说是这么说,可,她很清楚,爸爸这么一走,中途不可能再见面了。
更不可能像霖泽说的,一个月去看爸爸一次。
快吃完,傅淮深手机响了,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顿时就一动,然后走到不远处,又继续听起来。
南嫣看他接电话的神态,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莫名提起一颗心。
傅淮深在那边接了很久的电话,估计得有十几分钟,才回来餐桌边。
南嫣忍不住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淮深让保镖带着一双儿女去院子里玩,沉吟了会,才看向陆晋:“您应该能够留在江都了。”
父女两人一惊。
南嫣看向傅淮深:“什么意思?”
傅淮深说:“刚才是宫馨蔓打电话来的,说是h国那边前天凌晨,发生了政变。”
两人脸色一动。
傅淮深继续:“K先生携自己军队一夜之间攻占了政府,那边局势现在已经彻底变了天。现任政府已经下野,被K先生全部接管了。”
南嫣脸色一动,K先生……h国现任政府的竞争对手?傅淮深曾经支持的人?
不是三年前就败给了h国现任政府了,失去踪迹了吗?
傅淮深明白她在怀疑什么,眯眸:“这三年他一直没出现,我们都以为他完了。原来是在韬光养晦。”
陆晋心思一动:“这么大的事,怎么没看到新闻?”
“目前当地政府刚被K先生接管,没完全整顿好,估计还在清除异己,暂时堵了当地所有新闻媒体的嘴吧。宫馨蔓也是因为在那边设了眼线,才提前知道的,如无意外,这三天内,h国换天的新闻,应该会上国际新闻。”
陆晋吁了口气。
如果h国换了政府,那么,就表示他不再需要受前任政府的钳制,更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南嫣也恍惚了一下。一顿饭的功夫,爸爸就可以不用离开江都了。
不过,也不出奇。
h国政局本就不稳定,时刻变化。
爸爸终于能留下来,和她团聚,再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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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起见,傅淮深又联系了沙希特,确定了h国那边确实政府被替换,如今的掌权人,变成了K先生,前任政府所有人都下了野,失去权柄。
陆晋暂时仍居住在傅淮深郊区别墅,联系了陆绎知,将h国那边的产业不着痕迹慢慢移回国内。
南嫣听爸爸说过,陆绎知被爸爸联系后,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搞诈骗的,差点儿把爸爸骂一顿,确定了以后,一大小伙子居然当场在电话里爆哭。
听得南嫣心里酸酸涩涩的。
陆绎知得知陆晋人在江都,恨不得马上飞过来,但三年前被傅淮深摆了一道,送出境,四年之内不得来华,如今离四年还有好几个月,只能暂时作罢,等着四年期满。
为此,还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了傅淮深的八辈祖宗二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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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深腰伤痊愈后,重新开始去财团。
周日晚上,他刚回来,上楼就看见南嫣在收拾这边的衣物。
两个奶娃则陪在旁边,也在清理着什么。
他脸色微微一变:“你们在干什么。”
他就去公司了一天,怎么娘三个像是要搬家似的。
小哭包代南嫣回答:“麻麻要回洋房那边住了。”
傅淮深神色更暗沉了几许,将南嫣拉到卧室外,冷着脸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这里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