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霓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嫣嫣。这三年,傅太太将铭记当成宝贝孙子,疼得不行,我其实一直都很有压力,也很愧疚……现在,他们知道了真相,我反而舒服多了。我现在更担心的……其实是韩世轩那边。”
南嫣当然也知道,韩世轩现在既然知道姑姑为他生了个儿子,肯定会更加不折手段想让姑姑母子回莲城。
南雪霓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办理出国手续。那边申请下来,安排好了,就会尽快过去。”
……
医院。
傅淮深陪着爷爷走进了单人病房,看望邵梨容。
邵梨容今天的气色好多了,只是躺在床上,脸色依旧难看,估计还想着铭寄的事,心头一口气还没咽下去。
这是病倒后,第一次清醒看见儿子。
她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哀声:
“淮深,你告诉妈,铭寄真的不是我们傅家的亲孙子?”
傅淮深凝视着邵梨容:“妈,我在宴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早就想对傅家摊牌了。
只是南嫣一直抗拒,他也不想惹她不快。
现在也好。
既然韩世轩帮他掀开,他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邵梨容捂住嘴,哭起来:“天啊,冤孽,这叫我的脸往哪搁啊……太丢人了。”
傅淮深淡道:“那天参加生日宴的客人,都是和傅家关系紧密的亲戚朋友。放心,不会对外瞎说什么。”
邵梨容还是堵得慌:“那有什么用,以后他们那些人,只怕都会背后笑话我们!说南雪霓给你戴绿帽,笑话我拿一个野种当亲孙子疼!”
却听傅儒川忍不住教训:“你啊,就是因为太偏心,才走到这一步!活该!看见铭寄是个男孩子,就一颗心骗到太平洋,什么都只顾着铭寄,忽视星萝。现在后悔了吧,星萝才是跟你血脉相连的亲孙儿!”
邵梨容哭得更厉害,懊悔又恼。
傅淮深轻声说:“除了星萝,你们还有一个亲孙子。”
邵梨容哭声一止,惊讶看向儿子。
傅儒川却并不算意外,只眉头一动:“淮深,你是不是想说……”
傅淮深道:“霖泽是我的儿子,和星萝是龙凤胎。三年前,南嫣带走了霖泽。我怕你们担心,也就没多说。”
他听不得霖泽被妈一口一个小野种。
更看不得南嫣被傅家认为这三年在外面找别的男人生子,是个水性杨花的。
这话他含在喉咙管很久了。
邵梨容呆住:“……那小野……孩子,才是我的亲孙子?”
傅儒川看到霖泽的第一眼,就有些心灵感应,早就猜出一两分。
所以此刻听孙子这么说,也不算太惊讶,反而露出畅快的笑容:
“我就知道。那孩子和你小时候还真的有点像!臭小子,到现在才说,你还真瞒着紧!”
邵梨容一听说南嫣回来了,缠着傅淮深,还带回个野种,气糊涂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这会儿一回想,还真是……
那小男娃还真的和儿子有些像呢。
她真是糊涂了!
连公公都看出来端倪,她都没看出来!
居然还对着自己的亲孙子一口一个野种,还骂那孩子有爹生没爹教!
这不是骂自家头上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情极复杂,又很是难堪。
傅淮深见妈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发白,怕她又脑梗了:“妈先休息吧。我和爷爷先回去了。”
“等一下,”邵梨容喊住儿子,似乎决定了什么,咬唇半会儿,才挣扎地说:
“你能让南嫣把那孩子带来给我瞧瞧吗?”
傅儒川也巴不得,看向孙子。
傅淮深没有考虑多久,直接回答:“恐怕不行。”
邵梨容急了:“为什么?”
傅淮深说:“南嫣不是太想和傅家拉什么关系,更没对霖泽提过他是傅家的儿子。就这么让她带孩子来,她不会愿意的。再说……”
又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妈:
“您之前对着霖泽一口一个小野种,对着南嫣一口一个水性杨花,对她母子那么不尊重,谁会犯贱主动过来?”
邵梨容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越发后悔。
傅儒川马上说:“没事儿,让你妈对南嫣母子道歉!”
邵梨容:……
却也不好辩驳。
傅淮深这才说:“那我试试看吧。不保证。”
*
几天后,颂仁律师行。
上午,南嫣正在工作,梁律师又凑了过来:
“小南啊,傅氏那边,让你过去一趟。”
南嫣目一动:“又是送文件?让其他同事去不行吗?”
“今天不是,你可是我重金聘用来的律师,怎么舍得让你当快递员?”梁律师笑眯眯,还是那么会说话:“傅总今天要去见客户,貌似是谈什么重要的生意,可能有些法律问题要处理,需要带个专业律师。所以让你过去。”
傅氏财团明明有专门的律师团队,何必非要找她?南嫣心里有数。
梁律师又说:“难得能跟着大老板一起谈生意,你过去也能增加点经验,对你自己的职业前途是有好处的。当然你要是拒绝,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傅总怕是又要凶我了,我这一大家子要养,不容易啊……”
说着摆出个哭丧脸。
南嫣服了这小老头了。
装可怜属第一,当什么律师啊?
她整理了一下文件:“行吧,我过去。”
……
到财团时,南嫣上楼,被姚秘书带进总裁办公室。
傅淮深正在看文件,门关上的一瞬,头没抬,抬手指向沙发那边:
“先换衣服。”
南嫣一怔,看过去。
沙发上,放着两个购物袋。
里面显然放着去见客户要穿的衣服鞋子。
她抱起来,准备出去,听他喊住:“你干什么?”
她回头:“……找洗手间,换衣服啊。”
傅淮深起身:“这里这么大,还不够你换?”
南嫣:……
看一眼他休息的那个小房间,走过去:
“那我进去换。”
不等他同意,便推门进去,关上门。
一想到他人在外面,隔着门,还是有点不自在。
半会儿,她才脱下身上的衣服、裤子,换上他给自己准备的衣鞋。
裙子的隐形拉链在背后,房间内,又没有镜子。
她手绕到后面,拉了半天都没拉上去。
这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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