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订的车来了。不用了。”
傅淮深:……
南嫣抱着霖泽走到出租车跟前,停住,将儿子放下来,让他先上去,然后转身。
他心内燃起一线希望,却听她说:
“我这次回来,只拜托你一件事。”
“说。”
别说一件事,千件万件又算什么。
她轻声说:“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霖泽和你的关系,包括傅家那边。”
傅淮深眉宇间阴暗降下。
她人回来了,但心并没回来。
并没打算与他有什么关系,与他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也好。
近一年多,h国政府对他的打击报复稍缓和了一些。
但,还没完全消散。
母子俩与他保持距离,对两人还是有好处的。
其实就算她不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不打算这个时候让霖泽认祖归宗。
他纵容点头:“好。”
南嫣回到车上。
出租车绝尘而去。
傅淮深凝视着车消失在视线中,眼神从晦暗到深沉,坚定。
本来打算让她母子两人就在莲城待着。
也算是对母子两人最好的保护。
韩世轩绑架霖泽的事,却打破了宁静。
让母子两人不得不重返江都。
也算是天意吧。
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不会让她和儿子离开自己。
一家四口,怎么样也要在一起。
长久后,才示意:
“派保镖守在酒店外,24小时保护两人。”
**
那边,南雪霓回到寺观园,迫不及待冲去儿子房间。
尽管才两天不见,却想得慌。
毕竟她从未离开过儿子一天。
加上这次与韩世轩再见,让她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神。
一想到儿子,就更后怕。
铭寄的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她推开隔壁书房和几个房间,都没看见人。
铭寄因为有自闭症,并没有上幼儿园,这个时间应该在家的。
她慌了,联想到韩世轩,生怕儿子被发现带走了,后背一身冷汗,喊了一声:
“来人啊!铭寄呢?怎么没看见他?”
一个保姆匆匆跑上来:“铭寄被傅家那边派人来接走了。”
南雪霓松了口气,却又一怔:“被傅家接走了?”
“嗯,您昨天离开后,我们看见您留的纸条。傅家那边也知道了,傅太太说您怎么能把铭寄一个人留在家里不管,自己跑出去散心,有点生气,就派人将铭寄接过去了。”
南雪霓生下铭寄后,傅儒川那边反应很淡,到现在都不太承认这对母子在傅家的地位。
但邵梨容却对铭寄这个孙子还是挺上心的,这三年,偶尔会跑来寺观园看望铭寄。
每次来,都会带一堆玩具和补品。
连现在照顾铭寄的保姆,都是邵梨容亲自挑选送过来的。
南雪霓心知肚明铭寄不是傅淮深亲生的,不好意思让儿子接受邵梨容的关爱。
但邵梨容将铭寄当成了亲孙子,她也总不好阻止,只能听之任之。
所以这次她离家,邵梨容心疼铭寄,将他接过去,也不奇怪。
她二话没说,打了个电话去傅家。
傅家佣人接起电话,给了邵梨容。
她屏息:“傅太太,我回来了,铭寄在您那儿吧?不好意思,这两天打扰您了,我现在过来接他回去。”
虽然对外她是傅家的媳妇儿,但到现在,对邵梨容的称呼仍是‘傅太太’。
邵梨容虽然对铭寄这个孙子不错,但仍惦记着南雪霓曾经逃婚的那一茬,还是不太喜欢南雪霓,所以也不介意。
此刻听南雪霓低三下四的语气,嗤一声:
“玩回来了就开始想起儿子了?”
南雪霓低三下四:“对不起……我现在就来接他。”
“不用了,”邵梨容拒绝了,讽刺:“你玩了两天,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吧,铭寄在傅家这会儿正玩得开心呢,等会儿我再派人送回寺观园。”
南雪霓不敢反驳邵梨容,而且这次自己把铭寄丢下,确实做错了,只能嗯一声。
……
傅家。
邵梨容挂了电话,嗤一声,看一眼正在身边玩乐高的铭寄。
傅儒川走过来,显然听到了儿媳妇与南雪霓的通电话:
“把孩子送回去吧。何必为难她?”
邵梨容哼一声:“爸,铭寄这么小,就算正常,都得一两个人照顾,别说他和一般孩子身体不一样,她居然这么不负责,丢下孩子,一个人出去散心……这还叫当妈的吗?我倒是要治治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铭寄怎么说也是咱们傅家的孙子,哪能被她这么苛待?住在这里,让我亲自看着,也放心。”
傅儒川看一眼铭寄,也没做声了。
这时,佣人端了一碟刚烤好的红糖栗子蛋糕过来。
邵梨容亲自接过碟子,便弯下身哄着:
“铭寄,别玩了,来先过来吃点心,奶奶让人给你手工做的,健康又好吃。”
傅儒川问:“还有吗?让司机送点给星萝。”
星萝也喜欢吃甜点。
邵梨容一愣,说:“我只让人做了铭寄的分量……”
傅儒川皱眉:“你怎么当人家奶奶的。两个孙子,怎么只做一份?”
又挥手,示意佣人再多烤一份,马上给星萝送去。
邵梨容不以为意,一边喂着铭寄一边抱怨:“爸爸您就是疼那边那个。什么都惦记着要给那小丫头留一份。”
傅儒川眉皱得更紧:“那是我亲重孙,我疼她很奇怪吗?倒是你,偏心都快偏到太平洋,每次就顾着铭寄。你搞清楚,星萝也是你的孙女,一碗水要端平!”
邵梨容撇撇嘴,不敢回嘴,只继续给铭寄喂蛋糕,小声念叨:
“……我也没对星萝不好啊。只是铭寄到底是我们傅家第一个孙子,又是男孩子,以后可能是要继承傅家家产的,星萝迟早是要嫁人的,始终会是别人家的人……。”
傅儒川当然看得出儿媳妇偏心的原因,无非就是重男轻女。
在邵梨容眼里,铭寄是个男孩子,哪怕有自闭症,都比星萝这个女孩子强。
对于老爷子来说,实在有点不可理喻,这都什么年代了?
只冷冷说:
“星萝姓傅,一辈子都是傅家的人,几时变成别人家的人了?你嫁到傅家,难道你就跟你父母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