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逃跑做了这么多准备,就不可能不花钱。
而且,还不是一点钱能够解决。
可,下属查不到一点她一笔资金的输出。
他给她的卡,除了那笔给夏家的三十万,她没有动过。
难道那三十万就是她的逃跑资金?
不会,三十万也不够。
她还带着儿子,本来还打算带上女儿。
母子三人想在外面好生生活,三十万远远不够!
她肯定还有别的资金支持!
另外——
贺子桥是负责她生产的医生,没有他的帮忙,她绝对不可能逃得如此顺利。
贺子桥拒不承认与这件事有关系。
他让下属在外面将贺子桥痛殴了好几顿,又用钱来利诱……
无论软硬兼施,贺子桥口风很紧,咬死说不清楚。
最终,他查到贺子桥的植物人妻子突然去m国很有名的一家康复中心,接受一位国际知名专家的手术,察觉端倪,顺着这件事摸查下去,才逼得贺子桥吐露实情,确实帮南嫣生产以后携子逃离——
南嫣正是利用贺太太的手术,令爱妻心切的贺子桥就范。
但是贺子桥说自己只是将母子俩送出医院,具体去了哪里,一概不知。
他更加狐疑。
南嫣居然有能力让国际闻名的教授为贺子桥太太做手术?
看来,这几个月,她真的计划了不少他不曾察觉的事!
而在他面前,居然还装得跟个小白兔一样,楚楚无辜!
念及此,他又是一拳砸到了身边的车门上!
……
车子到了市区别墅,也就是南嫣曾经住过的地方,停下来。
赵婶等人得知傅先生今天从拘留所回来,早早守在门口,脸色苍白,紧张不已。
傅淮深下车后,看都没看周围人一眼,径直进了别墅内,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又脱下沾了风尘的外衣,疾步上了二楼。
赵婶跟在后面,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先一步推开一扇门。
这是个婴儿房。
南嫣怀孕期间就已经装好了。
因为是龙凤胎,每样东西还特意安排了两样。
婴儿床,一张粉蓝色,一张粉红色。
房间角落堆着男女婴儿的玩具。
衣柜里,也挂着男女婴儿服装。
可现在,只有粉色婴儿床上躺着个小女婴,正酣畅睡着。
粉蓝色的婴儿床,则空荡荡的。
女儿住了一个月的院,身体没什么问题,前几天才回来。
出生一个月了,傅淮深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她。
之前在拘留所时,虽然律师拿照片给他看过,却还是抵不过此刻的心脏触动,快步走过去。
小女婴粉嘟嘟的脸蛋儿,肉包子一样,睡觉还在吐着泡泡。
乌黑卷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像个小睡美人。
他实在忍不住,将女儿抱起来,垂下头,脸颊轻蹭了一下。
婴儿天生的奶香味,让他硬朗冷漠的眉眼,瞬间融化一般,舒展开来。
这是他的女儿。
她为他生下来的女儿……
要不是因为呛了羊水,南嫣不得已将她留下来,或许连这个女儿,他都看不见了。
男人深邃眸色里浮现复杂的光彩。
三份冷,七分愠。
赵婶在身后低声:“医院那边说了,小姐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出院后这几天,小姐的食欲和精神也很好。就等着傅先生取名字了。”
他拉回思绪,看一眼怀里的女婴,是啊,都满月了,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这时,小女婴惊醒了,突然迎上一张陌生的脸,愣了一秒,很凶地大哭起来。
他一下束手无策,就像心脏被人抽了一下,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疼。
他不知道怎么哄婴儿,只能轻拍着。
“哇——哇——”
小女婴仿佛拿捏住他了,哭得更大声,一双莹润大眸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还蹬着白胖胖的小腿,不停踢他。
赵婶忙上前:“傅先生,我来吧。”
傅淮深却抱着不放,反而还笑起来:“不亏是我的女儿,才满月就这么大劲,哭的嗓门都这么大,就叫小哭包吧!”
赵婶愣住,哭笑不得:“……这名字会不会他太随意了。听着也不是很喜庆啊!”
就算是小名,也太那啥了吧!
哪个父母会叫自己孩子哭包啊!
傅淮深不以为然:“能当傅家的女儿,还不够喜庆吗?”
小哭包哼唧几声,又踢了他几脚才累了,才傲娇闭上眼睛睡了。
傅淮深抱着女儿,又轻轻晃了会儿,才将她放进婴儿床,下了楼。
下楼的一瞬间,他脸色从慈爱又跌入谷底,变得灰暗阴郁,对着楼下的唐简与所有保镖吩咐下去:
“继续找!把天翻个面,都要把她们母子翻出来!”
唐简正在和眉姨说着什么,还看着手里的手机,脸上有些惊讶,此刻没有回答,只匆匆走过来,将手机递给傅淮深:
“傅总,这是南小姐的手机,没带走,留了下来,上面的照片和信息基本都删干净了。相册里就只剩下一张照片……”
傅淮深接过来,目光一凝。
相片上,是一把银色手枪。
赫然是他那把柯尔特m2000。
他瞳孔一紧:
“她去过我办公室?”
唐简一愣:“是,您还在拘留所时,南小姐说想去财团看看现场,说不定能帮您找到翻案证据,中途头晕,我就带她去您办公室休息了会儿。”
他唇边泛起充满凉意的笑。
她偷走了他那把枪。
她故意留下这张照片,是送给他的。
这是在威胁他,她现在握着他杀害陆晋的罪证,让他不要找她。
可她偏偏忘记他是个什么人了。
他要是会被人威胁,就不叫傅淮深了。
他死死捏住她的手机,低吼:
“继续找!”
**
一周后的傍晚。
唐简匆匆走进别墅。
傅淮深离开拘留所的这一周,都住在这边,并没关注过寺观园那边看过刚生产完的南雪霓母子,也没去财团,每天就陪着小姐,然后督促下属调查南嫣母子下落。
刚进去,唐简看见傅淮深正抱着小姐,逗弄着。
一周下来,傅淮深哄婴儿的手法长进了不少。
只是小哭包还是很傲娇,心情好的时候,给他点面子。
心情不好,看都不看人一眼。
这会儿估计想睡觉了,一副奶臭奶臭的脸,不太买账。
傅淮深的耐性在宝贝女儿面前充足得很,继续哄着。
直到小哭包终于不耐烦,哇一声哭出来,又踢了傅淮深一脚,他才挥手,将孩子交给专门聘用的月嫂,让人带女儿回房。
客厅安静下来,他才坐下来,阴郁了脸色:“有进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