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抱得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直接夹在手臂下,根本顾不得她舒服不舒服。
她的头发被压住,很疼:
“放开我!杀人凶手!放了我!”
她压根不怕激怒他。
这一刻,她宁可他杀了自己。
直到身体忽然一松,然后被丢到了泳池里。
她沉进水里,灌了两口水,才浮上来,水并不深,齐胸下。
只见他也跟着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卷绳子。
她想往后退,水里阻力大,根本走不动。
他涉水过来,将她控制住,拉到岸边。
她心生恐惧,不知道他想干嘛,继续挣扎:
“你这个变态,究竟想干什么?放了我!”
他用绳子将她两只手轻而易举地和岸边楼梯扶手绑在一起,然后一跃上岸,居高临下,看着她。
南嫣气急,站在水里,挣了挣被绑住的手腕:“你干什么,放了我!”
月色下,他的脸雕塑般,冷气逼人,毫无情面可言:
“这是你逃跑的代价。先在这里呆一晚上。等你想通了,愿意乖乖留在这里,跟佣人说,我再放了你。”
南嫣看他转身离开,咬牙:
“变态,放了我!”
他步子一止,回头,凉飕飕地盯着她:“那你还跑吗?”
她一股子气还没消,倔得很:“我凭什么不跑?你当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他知道她不好好调教一下是不可能改变心意了,再没回头的意思:“想通了再跟朱妈说。”
背影消失了。
南嫣一个激灵。
他没开玩笑,是来真的。
她又喊了半天,声音都沙哑了,都没回应,才意识到,他可能已经走了。
狠狠踢了一下水,又使劲扯了下和扶手连在一起的手,是个死结,完全挣脱不开。
朱妈过来了,看到她在泳池里,绑着手,冷嗤: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高床暖枕你不愿意待着,那就在这里好泡着吧!”
撂下话,转身走了。
这个季节,温度还算高,白天甚至很热,需要开冷气。
可这里是深山,又是晚上,在水里泡久了,凉意渐升。
她开始发抖。
可还是一点都不后悔与他的锋芒相对。
只后悔刚才没有多踹他几脚!
她将身体紧紧贴在泳池墙上,缩成一团,不时呵口热气,想努力撑过这个难熬的夜。
*
傅氏财团。
傅淮深从华玻庄园开车回来后,一整夜,也没休息,干脆又来了公司,开始处理公务。
天近明,唐简敲门进来,低声:
“我给华玻庄园那边打了两次电话。朱妈说,南小姐还是没松口,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求饶。”
傅淮深没抬头。
唐简感觉到了空气的温度比先前更低。
俄顷,只听他声音飘来:
“那就让她继续待着吧。”
不压下她那颗不服输的心,她还会闹着要跑。
比起成天想着逃出庄园,出了大事,在泳池里泡着不算什么。
唐简呼吸一顿,忍不住:
“这样时间长了,会出事的,傅总。”
他真的不知道傅总为什么要用这么决绝冷酷的水刑来罚南小姐。
也不知道南小姐受不受得住。
南小姐这次也是。
明明平时就是个活泛性子,玲珑七窍心,不会吃这种亏,怎么这次偏偏死咬着牙,就是不跟傅总说句软话,陪个罪,非要受这个苦?
傅淮深仍旧头没抬:“年纪轻轻的,没病没伤,大热天的,泡在水里能出什么事?时间长了,她不舒服,自己会嚷。”
唐简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南嫣能早点松口求饶,默默退了出去。
*
天亮后,华玻庄园被太阳笼罩。
温度升高后,南嫣感觉没有昨晚那么冷了,但身体开始脱力,疲乏,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的皮肤,也开始发皱、发白。
下半夜,她倚着岸打了会儿盹,但每次睡着,身子往下滑,就会被水呛醒,根本不可能休息好。
她被绑着的那个角度,只能够站立在水中,不能坐,非常耗体力。
那男人,是想用这种酷刑逼她就此罢休,跟她妥协,不再计较爸爸的事?
她心脏又凉又恨,又觉得肚子一个痉挛,好像抽了一下。
这一下,提醒了她,此刻的她,不是一个人。
她的身体里,还有个小小的生命。
她知道,这时的宝宝还是小小的胎芽,还远远不到胎动的时间,可能只是自己心理作用,可眼眶还是禁不住一热。
朱妈拿了一盘干粮和白开水过来,蹲在岸边,给她喂食。
若是平时,她会拒绝。
可刚才腹部的反应,让她明白自己需要营养摄入,吃了点,又喝了水。
她明明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此刻,又莫名害怕这孩子就这么没了。
朱妈看她努力吃着,轻嗤一声:“……贱骨头,关在房间里,端给你不吃,现在泡在水里倒是愿意吃。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南嫣懒得计较,默默吃着,补充体力。
还剩最后一点,朱妈将盘子抽过来,懒得喂了,准备走,刚走几步,只听她声音传来:
“你去告诉傅先生,放了我,让我上去,我不跑了。”
朱妈皱眉,哼一声,走回前院。
朱敏跑过来,幸灾乐祸:“妈,那狐狸精怎么样,没泡掉一层皮吧?“
朱妈嗤一声:“精神得很。还把我送去的东西都吃光了呢。”
傅先生虽然罚她在泳池里,但提醒过,吃的喝的还是不能断掉,要不然,她连饭都懒得送。
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朱妈吩咐女儿:“你去帮我给傅先生打个电话,就说那狐狸精松了口,说不跑了。”
顺便也能让女儿多个与傅先生接触的机会!
朱敏一蹙眉,啊,那这惩罚,就这么结束了?
这才泡了一晚上呢。
她不甘心地进了屋,看着座机,就是不想打这个电话。
这电话一打,傅总就会放了那狐狸精。
多拖一分钟,那狐狸精就多受一分钟折磨!
正这时,座机响了。
她接起来。
那边响起唐简的声音:“朱妈吗?南小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朱敏含糊其辞:“我是朱敏。我妈刚送了饭过去,她都吃了。”
“那南小姐有松口吗,有没有说不跑了?”
朱敏咬咬唇,十分为难地说:
“……好像没有呢。还是没松口。哎,我们也劝了,让她算了,别拧巴,跟傅先生认个错算了,但她就是犟得很,还狠狠骂了几句傅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