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拉回思绪,仿若刚才什么话都没说过,脸上却浮现出一缕冷意,看向傅淮深: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出去一趟,傅总先和嫣嫣回去吧。”
傅淮深听他要出办事,猜到几分:“陆先生是去找南永安算账吧?”
陆晋没做声,表情却已经说明一切。
他虽然不记得了一切,但不代表他们一家三口吃过的亏,就这么算了。
这些年,南永安亏待他的女儿,占了他在江都的财产,就连他当年的车祸,南嫣也说了可能就是南永安做的,只是没证据,不好起诉……
这一笔笔的,他不可能罢休。
傅淮深不打扰他了,离开。
上车后,南嫣眨了下卷睫:“你和我爸爸说什么了?”
他示意司机开车:“刚才在楼上那么久,都没叫过一声爸爸,现在开始喊爸爸?”
南嫣抿抿唇,毕竟二十年没见,真的不太好意思……
就是喊不出口。
时间长了或许就好些了吧。
她又试探:“陆先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傅淮深蹙了眉心:“怎么会这么想?”
南嫣照实说:“我听他说话,好像没有回江都的意思,虽然我知道他现在的产业都在h国,可,这里才是他的家。而且,他似乎也没有带我过去的意思,更没想过公开我们的关系。就算今天见面,也只有我们几个人,偷偷摸摸,好像见不得人……”
傅淮深眼一垂,抬起手,摸了摸她润泽丰沛的秀发:“这世界上,没有当爸爸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别想多了。”
南嫣心里莫名一动:“你也是吗?”
傅淮深眸色一硕:“什么?”
南嫣恨自己嘴快,马上说:“没什么…”
他却捏住她下巴:“什么意思?”
她只能说:“你不是说没有爸爸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我就好奇,你要是当爸爸了,肯定凶死了。”
他轻勾唇,将脸倾近她颈窝,大手掐住她软腰:“那你先体验一下我有多凶。”
她脸红耳赤地挣扎出来,看一眼前面的司机,示意别闹了。
他没逗她了,恢复正色,回到正题上:
“你也说了,你爸爸现在重心在海外,过段日子,他应该会回来的。”
南嫣没再多想了,事实上,也容不得多想。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他闹了一下,一股眩晕袭来,倒在他怀里,抓住他衣领。
他眼色一紧,抱稳她:“怎么回事。”
她振作精神:“没事,可能今天第一次跟爸爸见面,太激动了,血糖低了。”
他吩咐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南嫣魂都快吓掉了,忙说:“不用了。直接回去吧,我想早点睡觉,好困。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又像个猫儿般滑进他怀里,双臂搂住他不放:“我先睡会,不介意吧?”
他没再说什么,唇边绽出一缕温柔,示意司机加速,快点回别墅。
……
与此同时。
入了夜,金茂府。
南永安醉醺醺地坐着代驾开的车回来了。
南嫣那臭丫头拿回至日贸易和遗产后,律师行还勒令他在国外买的房产都收回去了,不然会起诉他,现在的他,几乎一无所有……
这段日子,他拿着手头最后一点钱,想东山再起。
可他在本地的名声被那死丫头搞臭了!
商圈人个个瞧不起他。
说他贪兄弟的遗产,伙同老妈卖了自己嫂子,还亏待侄女。
最近,才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愿意跟自己合伙搞点儿生意。
今晚,他陪那人喝了一晚上酒,忍着肉痛,买了单,结果那人居然溜了!
电话也不接了。
这不摆明了是耍他吗?
倒霉透顶了!
本来想让女儿搭上贺震,从贺家捞点油水!
这本来也是贺家欠自家的!
谁让贺震玷污了若萱!
谁想,贺震虽然和若萱最近走得近,但从没结婚的意思,估计就是想玩玩而已!
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
车子停下来,估计到了小区的停车场,司机下了车。
他气哼哼地躺在后座,因为酒劲太大,无力起身:“到了吗?来扶我一把——”
无人回应。
他打了个酒嗝:“大不了我多给你一点钱!怎么,连你一个臭代驾的都瞧不起我吗?”
车门拉开,一只手将他拉出去!
他扑倒在地,摔得膝盖剧痛无比,醉眼朦胧中,看见一行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面前。
其中几个,好像还是异域脸孔。
站在中间的那人……
那样眼熟——
他一个激灵,吓得酒都醒了七八分!
怎么长得像哥?
不可能……
哥二十年前就死了!
肯定是喝醉了!
陆晋朝他走过去,一把拎起他的衣领。
近距离的凝视,让南永安瞳孔放大!
真的是哥哥南永平!
怎么回事?
见鬼了吗?
地下室停车场的微弱灯光照在陆晋脸上,蒙上一层惨淡的光泽。
南永安白了脸,惨叫一声:“你……你是人是鬼?”
陆晋盯着他:“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
南永安意识不清,只当他真的是回来报仇的冤魂,颤抖起来:“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南永安软了膝:“哥,我对不起你,可我已经把至日和遗产都还给南嫣了……你放过我,快点转世吧,都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没投胎啊……”
陆晋一拳头狠狠击在弟弟面门上。
南永安呈弧线跌到地面上,疼得哎哟起来。
几个保镖上前,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陆晋退到一边的墙角,点了根烟,默默看着。
直到南永安面目全非,浑身是血,他才将抽完了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掌踩了一踩,走到南永安面前,让保镖从他身上搜出手机。
然后拿着南永安的手机,滑了两下。
南永安也不知道他拿自己的手机干什么,这时候自然没心情管那些,见他又走过来,只条件反射护住头脸:
“不要打了——”
陆晋将他衣领一抓,拎起来,阴恻恻:“把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一遍。少一件,我就下你一个器官。”
一个保镖亮出刀子,贴在了他肿胀的眼睛边。
南永安吓得没了魂,哆嗦着:
“我……我一直嫉妒哥你经商厉害,白手起家,所以当年,趁借你车子的机会,在你车子上动了手脚,等你车祸出事后,霸占了你所有的财产和公司。”
陆晋不太满意他的忏悔,觉得不痛不痒。
保镖刀尖往他眼球那边又近了一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