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冲着老太婆笑了笑,笑意却比寒冰还要冷凉数倍:
“你们算什么亲人?”
南母只当她说自己不是她爸爸的亲生母亲,扬起拐杖,虚张声势:
“我虽然是你爸的继母,但也是你的奶奶!你这话要遭雷劈的!你从小就没了爸妈,要不是我们抚养你,你早就去了孤儿院!”
一提到爸妈,南嫣更有种想掐死面前几人的冲动,一把握住老太婆的拐杖,连人带拐杖往自己这边一扯:
“我巴不得去孤儿院。”
说着,手一松。
南母一个惯性,踉跄往后退,幸好被儿子和儿媳妇扶住,惊魂未定,脸色惨白。
许媛得了老公眼色,上前几步扬起巴掌:“臭丫头,竟然这么对你奶奶——”
正这时,一架电梯门开了。
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出来,打头的,正是唐简。
唐简一个眼色,两名保镖按住许媛肩膀。
一人过去则一耳光摔在许媛脸上。
许媛被打蒙了,傻在当下。
南永安和南母也惊住了。
唐简冲着南家母子弯了弯唇:“动傅总的人,怕是寿星公嫌命长?”
南永安一个激灵,忙示意许媛过来。
许媛虽然憋屈,却也只能捂着脸过去。
南母仗着年纪大,谅对方不敢动自己,冲到唐简跟前叫嚣:
“关你们屁事!这臭丫头打自己奶奶,我们自家人还不能教训了——”
唐简一把捉住她枯槁的手腕:
“年纪大了,就不要动怒了,不然摔到哪里就麻烦了——”
南母只觉手腕骨头作响,疼痛蔓延开来,嚣张全无:
“……疼,放、放开我……”
唐简没放,还加重力气。
南母喊得更是撕心裂肺。
南永安夫妻忙走上前,想要阻拦,却被保镖用手一挡。
眼看着南母脸色越来越难看,差不多了,唐简手指一松。
南母摔坐在地,抱住手腕,疼得哼唧。
南永安与许媛这才赶紧过去扶起老娘,眼睁睁看着唐简一行人陪南嫣进了电梯。
*
回家休息了两天,南母才顺了气。
这几天家里气氛都低沉,她想出去呼吸口新鲜空气,拉着许媛一块出去。
许媛陪着婆婆下楼,刚走出小区,花坛边蹲着的一个身影看到两人,刷的站起来,冲过来几步:
“南老太,你还记得我不?”
二十年了,南母哪还记得,仔细打量起面前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五大三粗,膘肥体壮,脸上还有些伤,看打扮显然不是城里人,土里土气,不屑一顾:
“你谁啊?认错了吧。”
“我,汪大发!西柏市汪家村的!”
南母一听,脸色骤然变了:“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找我干什么?”
许媛自然也清楚汪大发是什么人,这不就是婆婆把大嫂送去乡下的那个杀猪匠么?
汪大发哼一声:“南老太,你看着这些年倒是过得不错啊,可怜了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南母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有病?你、你没媳妇关我什么事!”
又看周围有进出小区的邻居看过来,忙挽着许媛,想要走。
汪大发拦住婆媳两人的路,大声嚷嚷:
“怎么不关你的事?当年你把你的大儿媳妇送来乡下,说是贱卖给我,象征性收了我三百块钱,我还以为捡了多大的便宜呢!结果,你那大儿媳妇是个疯婆子,我连摸都没摸一下,她就扎我一刀子,跑了!”
“我媳妇没了,还差点儿被砍死了!后来,你儿子还带着你找了过来,跟我闹!看在你当时偷偷普塞了我三千块钱的份儿上,我也就没说出是你卖了你儿媳妇,白白挨了一刀,结果留下了后遗症!一到刮风下雨就痛,干活都虚,更没女人愿意嫁给我!”
这话一出,南母脸色更是血色褪尽,看周围邻居窃窃私语,忙阻止:
“呸!你别瞎说!”
汪大发咧开大黄牙:“敢做还不敢认了?我不管,这些年,我们村被警方盯得严,再不方便买女人,我这身体被你儿媳妇扎了一刀,到现在也找不到女人,我想来想去,都不甘心,我这摆明是被你坑了啊!我不管,你得重新赔我一个媳妇儿!”
周围的邻居的议论声更是大,看着南母的眼光也都变了:
“这什么人啊……”
“居然卖了自己儿媳妇?这不犯法吗?”
“看这老家伙平时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黑心肠?”
南母气急跺了一下拐杖:
“放屁,你别胡说!什么卖儿媳妇!我没做过!赔你一个媳妇更是搞笑!快滚!”
汪大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你大儿媳妇跑了,怎么不该赔我一个?我这次不要钱,就要女人!看你们这家子住的地方,穿的衣服,绝对有钱,不会连个女人都赔不了吧!”
许媛恼怒:“你快走,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还赔女人给你,神经病……”
汪大发一看许媛,目光变得色眯眯:“老太太,这大姐是你的闺女还是小儿媳妇啊?就这个赔给我就行了!我也不挑!”
许媛见他将猪蹄子朝自己伸过来,吓得尖叫:“住手……我报警了啊!”
南母一听儿媳妇要报警,清醒了几分,忙摁住她的手机。
不能报警!
万一闹去警局,这混账对着警察将当年的事再旧事重提,她卖掉大儿媳妇的事岂不是要曝光?
她拽着许媛转身,进了小区,让保安不要放他进来。
汪大发追在后面还在嚷:
“你白坑了我一道,害我白挨一刀,女人也没有了,就这么想跑?我不管,你要是不赔偿给我一个新媳妇,我这次就赖在你们家门口不走了!”
保安挡住汪大发,不让他进去。
汪大发也不好硬闯了,却隔着小门冲里面还在喊:
“我不管,你大儿媳妇跑了,你要赔我一个新媳妇儿!”
南母被许媛搀着朝单元楼疾走。
眼看周围邻居对自己指指点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屈辱,一张老脸恨不得埋土里。
头也气得一阵阵眩晕,可恨身体不好走不快,只能催促许媛快点。
*
南家的事,是翠姨打电话告诉南嫣的。
翠姨说这几天,那个汪大发除了吃喝拉撒睡,一直守在金茂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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