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
身边有冷南枝陪着,狐狸整天忙的不可开交。
“小满满又尿床了!笙笙快来帮忙!”
“小满满会叫人了!笙笙快来听听!”
“小满满要滚下床了!笙笙快接住他!”
……
狐狸对此特别愿意,满满圆圆的一团钻在她怀里,这是她几日来笑的最开心的。
狐狸到了庆临殿发现花醉四姐妹也在。问了以后才知道,是柳迁找来给冷南枝做吃食解闷的。
隋辛说过柳迁下界是为了情缘,狐狸“噢~”了一声,道“南枝,你怎么成我嫂子了?”
冷南枝摇着拨浪鼓逗满满,一本正经道“天命如此。”
语气模仿隋辛,实在太像了,狐狸笑道“想不到,想不到。”
冷南枝耸耸肩,道“我也没想到。”
满满还小,只会长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狐狸道“那个小混球怎么不来看满满。”
一提沈兰青,冷南枝仿佛要火山喷发了,道“她?拉倒吧,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哪里会想到满满啊。亏是在我手上,要是让那个性子坏的养去了,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呢。”
狐狸看看满满,眼睛太像兰青了,不免想起往日里沈兰青的所作所为,发笑道“也是。”
每日狐狸都在想满满睡醒了没有,吃好了没有,有没有尿床。快把前尘镜这件事忘记了。
日子过的舒心,不知不觉已经四月了。
人族有个传统节日,叫清明节。
这日是要祭祖,扫墓。
柳亦卿虽说不是皇子,但是隋莺所出,前朝人皇的外甥,合该去祭拜隋书远。
而小满满其实跟皇室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未免打草惊蛇。冷南枝还是抱着他也去给隋书远上了三炷香。
狐狸和柳迁则在庆临殿下棋喝茶。
“又输了,不玩了。”狐狸自然是下不过他,赌气道“南枝怎么还不回来,满满该喂奶了。”
柳迁喝了口茶,道“奶婆子跟着去了,你担什么心。”
狐狸想想也是,低头摸摸小腹,肚子有些显怀了,狐族产期短。不知什么时候它才出来。
狐狸道“二哥,你说我生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是个怪物啊?”
一只狐狸和一只半狐半狼生出来的会是什么,这倒是个迷题。
柳迁笑道“难倒二哥了,我还真不知道。说不定,是个青面獠牙的小狐狸。”
“呸呸呸!你才青面獠牙,我的孩子怎么能难看呢!”狐狸起身,外头正下着雨,落在屋檐上。
声音清脆,柳迁道“这几月,他天天来寻你……小妹你怎么想?”
狐狸窝在软榻上,托腮道“二哥打发了就是。”
柳迁忽问了句“断了红线,你可还记挂他?”
这问题一出,狐狸心猛的跳动一下。不谈容貌,郁从星对她很好很好,熟知她的喜好,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她。
若谈不动心,那是石头。
可只要想起他满口谎话,割断了她与萧正峰的红线,使自己不由自主的爱上郁从星。
狐狸就犯恶心。
她咬牙道“我记挂着他早日魂飞魄散。”
柳迁“……”
看来他家小妹还是喜欢郁从星,越是在意越会说出狠话来。不在意者,是生是死又与自己何干。
柳迁道“你这孩子出生总是要爹娘照顾才好……阿峰快出关了,你当如何?”
算算日子还有几年萧正峰是该出来了,狐狸道“再说罢,阿峰……我没打算瞒着。他若是介意,我不嫁人便是了。”
天命红线被郁从星切断,狐狸和郁从星的红线又被她自己断了。萧正峰会不会接纳她和这个孩子,谁都没把握。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古簪急匆匆的跑来,柳迁蹙眉道“怎么了?”
古簪气喘吁吁,道“南枝姐姐不知怎么了,又是干呕又是体力不支,晕倒了。”
“什么!”柳迁拍桌道“她人在哪?”
古簪道“在大王那,勤政殿。”
狐狸也起身,兄妹二人朝勤政殿赶。
勤政殿软榻上,太医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柳亦卿急道“庸医!诊了半天你倒是说啊!”
太医院首狂磕脑袋,结巴道“微臣……微臣……”
柳亦卿喝道“说!”
太医无法,颤颤巍巍道“太后娘娘……是喜……喜脉。”
“啊!?”柳亦卿震惊道“你……没诊错吧?”
这是太医院首,怎么可能会诊错。
太医道“微臣不敢,真的是喜脉啊大王。”
柳亦卿头疼道“行了行了,只是染了风寒,你说是吧,张太医。”
他哪敢不应,张太医惶恐道“是!是风寒。”
柳亦卿挥袖道“下去吧。”
太医跌跌撞撞出了门,迎面就撞到了柳迁,忙行礼作了好几个揖“恕罪,恕罪。”低着头逃了。
柳迁大步进殿,往榻上一坐,捏着冷南枝的手就开始把脉。
柳亦卿道“二叔,太医说是有孕了。”
狐狸后脚跟来,一脸戏样“二哥,看不出来啊。”
冷南枝的脉象的确是有了,柳迁松气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吓我一跳。”
随后站起身来,尖叫道“怀……怀孕了!!!???”
柳亦卿、狐狸双双捂着耳朵,狐狸提醒道“小声点,南枝还在休息呢。”
“哦,对对对。”他又狗腿似的贴上榻,瞧着冷南枝露出笑来。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柳亦卿摇头,道“姑姑,我们还是走吧……”
狐狸笑笑,她刚开始知道要当娘亲时也是这么一副样子。不过没柳迁那么夸张。
二人出门,到了庆临殿。
途中,狐狸好奇道“听说你要选秀了?”
柳亦卿同狐狸同乘,翘着腿道“是啊,我突然就理解舅舅为何不想当皇帝了。”
狐狸“嗯?”了一声,转而道“你舅舅啊……他不该困于皇宫,幸好如今成仙了也可以去完成他的心愿了。”
柳亦卿道“舅舅的心愿?”
狐狸微笑道“百年前我初次见他,他就说了,愿天下太平,无祟无灾。”
柳亦卿没有立刻回复,半晌他道“如果我没记错,姑姑也曾说过这类话。”
彼时的雄心壮志已经被前些日子的谎言消磨殆尽,狐狸自嘲道“姑姑也没料到有一天会被情爱所绊,如今再也说不出要拯救苍生这句话了。我怕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落轿~”
庆临殿门口停了銮轿,柳亦卿下车,伸手等着狐狸。
这熟悉的一幕,狐狸在情劫时经历了好几遍,同样的时间地点,同样的动作轿撵。
同样是雨后晴天,一束阳光就落在二人肩头。柳亦卿含笑等着她,这孩子倒是很像他舅舅。
他道“姑姑的心愿也是亦卿的心愿,我会替姑姑达成所愿。”
狐狸抚手搭上,道“亦卿长大了。”
柳亦卿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姑姑走了三百年,亦卿能不长大吗。”
三百年来,柳亦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云台山到处捣乱的小公子了。
如今狐狸再次站在他身侧,只觉得欣慰。他已高出狐狸一个头,经过柳迁的教导慢慢的可以独揽大权。
狐狸道“能如此,姑姑很开心。”
二人进殿落座,柳亦卿倒了两杯茶,一杯轻推给狐狸,道“舅舅执政时是如何的?”
在狐狸的印象里,隋辛是一个好帝王,也是个好夫君。他总是陪着自己,却几乎没有罢朝的情况。
狐狸也知,每每在她熟睡之时,隋辛会起身将朝政重新整理。大隋有这样一位仁王是大隋之幸。
想了许久,狐狸道“从前的事……姑姑不太记得了。”
柳亦卿了然,狐狸不想提到隋辛,道“过两日选秀,姑姑可要提亦卿好好把关。”
狐狸捏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是绿茶,她不喜欢。继而喝了一大口,道“挑你自己喜欢的就是了,姑姑去凑什么热闹。”
正说到这儿,古簪抱着小满满走进,小满满长着小嘴咿咿呀呀的。小手往柳亦卿的方向使劲扑腾。
古簪头疼道“这小家伙一听有人来了就闹腾。”
柳亦卿笑道“快给我抱抱。”
小行满立刻不哭了,两只小脚丫拼命蹬蹬。到了柳亦卿手上,抓着柳亦卿的头发张着小嘴大笑。
柳亦卿吃痛道“小坏东西,力气还挺大。”
小行满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扯着柳亦卿的耳坠。
柳亦卿面目狰狞,狐狸和古簪连忙阻止。柳亦卿道“我还是不抱了,我的耳朵!”
狐狸艰难的把满满小手掰开,柳亦卿才可解脱,古簪把满满抱走。
柳亦卿揉着耳朵道“疼死了。”
狐狸笑道“这小小混球可不是虚传的。”
柳亦卿抱手站起,盯着小满满,故作威胁道“今日不准喝奶!”
不知是满满听懂了还是被柳亦卿的其实吓到了。“哇!咿咿呀呀!”在古簪怀里痛哭流涕。
狐狸头疼不已,一拍柳亦卿“他才多大?”
柳亦卿不服气,道“姑姑,我也还小三百岁在狐族算十八罢了。”
“好好好,你们都还小。”狐狸无奈出门,逛园子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头就是柳亦卿和小满满的争锋相对。
柳亦卿“小混球!别哭了!”
满满“哇!”
柳亦卿“别哭了别哭了,哥错了还不行吗?”
满满“哇!”
柳亦卿“哥哥给你买糖葫芦?”
满满摇着头“哇!”
……
选秀将至,数名官女子已经入住储秀殿。
一位清怡女子靠在储秀门外悠悠开口,道“这个地方,倒是跟之前一样。”
从她话里听出,她不是第一次进入皇宫。女子面容娇俏清丽,惹人怜爱。
当日,王帆领着二十余位新人入了勤政殿。
柳亦卿懒散的靠在龙椅上,王帆走进,躬着身子道“大王,是否让各位秀女此时进殿?”
柳亦卿摆手,稍坐正些,道“进。”
王帆道“是。”
转身后退,站直身子大声道“宣!秀女进殿!”
二十余位佳丽齐齐走来,柳亦卿不由得眼前一亮。
王帆开始介绍:“从一品户部尚书之女,李羽容。从一品骠骑将军之妹,何晓晓。正三品顺天府府尹长女,程婉儿…………”
柳亦卿顺着王帆念的名字一个个看去,王帆念道“中州巡抚之女……黄……”读到这儿时他突然停下。
柳亦卿也看向那位中州巡抚之女,长相倒是很好,一身洁黄倒是很衬她。不过这衣服……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实在不像凡间所有。
王帆重新念道“中州巡抚之女,黄翘。”
念完后,王帆抬步往柳亦卿那走,轻声道“大王,您看……”
柳亦卿不通情爱,选秀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巩固朝臣的举动。
他道“李羽容赐贵人,入住含临殿。郑棋素赐才人,入住云芳阁。程婉儿……容貌可人赐贵嫔,入月洁宫。何晓晓赐才人,居含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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