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可能的,程润妍原本只是看着沈行之和孟知缈有钱,想要敲一笔,但没想到孟知缈会算到这个地步。
“行了,那就算我们只供了他两年,行了吧,你们夫妻这么有钱,还挺计较的,真是抠门。”
孟知缈冷笑一下,抠不抠门是相对的,她若是真心实意对沈行之,自己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
想把别人吃干抹净,又不想付出,哪有这么好的事。
“行,我也不是太计较的人,那二嫂说是两年,就两年。”
“那二嫂平时给沈行之吃些什么?我也好算算多少钱,好给你。”
沈佑安在一旁没说话,看三弟妹是要和媳妇仔细算账,他也不打算管,程润妍就是要碰见个较真的,才能好好治治她。
“每天二两肉,每天都是米饭,他长得这么高大,总也是我们的功劳吧?”
温棠无语,“大嫂一周能给三弟吃二两肉都不错了,哪次不是自己偷偷吃,根本就不给行之留,若不是我们买点肉,怕是大家都吃不上肉,只有你们家吃。”
沈佑安的工作辛苦一些,收入也相对来说多些,加上她娘家人比较能开口,沈佑安的钱基本上都没有存下来,而是去买了肉。
买了肉也就不说,通常就要拿一半给自己家,然后自己偷偷吃好的。
后来才会交给温棠统一做饭,这才能让家里都吃上肉。
既然程润妍不要脸,孟知缈自然也不会顾及她的面子,“我听妈说,你之前都是给行之吃点野菜,连红薯都舍不得留给行之,一碗饭里面大半都是水,基本上都没多少米。”
“这样吧,我算一年36块给你,那两年就是72。”
听孟知缈这么说,程润妍瞪大了眼,没想到她还真好骗,偷偷窃喜。
然后孟知缈接着说,“还有修房子的钱,算一家一百给你。”
沈佑安皱起眉,三弟妹是什么意思,还真打算给程润妍这么多钱,不是傻了吧?
程润妍欣喜若狂,孟知缈笑着说,“我去拿个东西。”
她还以为孟知缈是真要给她拿钱,却没成想孟知缈只是去拿纸笔,既然程润妍要算,那就干脆算清楚,免得某人以为脸皮厚,就可以随便乱说。
关上卧室门出来,却看见沈钰在角落,有些怯生生的。
孟知缈心下一紧,如果撕破脸,是不是对孩子不太好?她会不会……
结果听见沈钰说,“小婶婶,我妈根本没给小伯父花多少钱,你别给她钱。”
沈钰可是拎得清的,平日程润妍怎么对家里人,她都是偷偷看在眼里,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孟知缈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有些心疼,“我如果对你妈妈不好,你会怨恨我吗?”
“不会,小婶婶是好人,妈就是喜欢占人便宜,没有理也能颠倒黑白,得理就更是不饶人了。”
“她被外婆灌输那些观念,认为舅舅才是她最亲的人,除此之外就是沈书了。”
“所以我才想读书,不想像她一样。”
孟知缈皱着眉,低下头和她对视,“大人的事,不会撒气到你身上,与你无关,小婶婶谢谢你,我不会被你妈欺负的。”
沈钰仰起头,拉住她的手,“真的吗?”
“嗯。”
孟知缈没有和沈钰一块回到客厅,稍微晚了点,程润妍都要以为孟知缈要跑路了。
她拿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刚刚程润妍要的一百和两年生活费六十块。
“二嫂,既然你说了你花的钱,我也说下行之花的钱,很合理吧。”
来吃饭的客人都完全不敢插话,这乔迁宴有种变分家现场的架势了,没想到这沈家是真乱啊。
其实也很正常,家里变有钱了,祸乱也多了。
这样看下来,总有些可怜沈行之,摊上个斤斤计较、吝啬至极的嫂嫂。
“你说。”
程润妍倒是不会怕,沈行之那些东西,能值几个钱?
孟知缈可是有小说的人,知道沈行之给家里弄了些什么,另一张纸,记录着沈行之给家里弄的吃的。
“之前行之弄过一头野猪,虽然不大,但是嫂嫂你可是弄了半头给家里。”
沈行之受了伤,为这件事,柳茹还被气病了,那几年饥荒,本就吃不到东西,能弄到野猪是多么困难的。
“我们是一家人嘛,就不算您吃的了,那就算半头猪的价格。不按现在的七毛钱算,就算五毛钱一斤,半头猪算150斤,就算75块。”
孟知缈就非常冷静地记下一个75块,接着继续说,“还有他弄的其他肉和菜,不算多了,怎么着也有一百块吧。”
这样算下来就是一百七十五了,程润妍目瞪口呆,“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孟知缈温柔一笑,眯起眼睛,“二嫂你也可以算清楚啊,行之还欠你什么钱,你可以继续算,我先继续了。”
“还有眠眠的药费,之前是行之不在乎,既然现在要说清楚,那就算清楚。”
正被温棠叫出厨房的沈行之,看见孟知缈并没有被欺负,还认认真真替自己讨公道,便放心了不少。
他自己是不在乎那些,但若是媳妇被欺负,那可是不行了。
“大嫂,你帮只只看着别被二嫂欺负,其他的无所谓。”
沈行之的意思,便是不在乎撕破脸,孟知缈想怎么做都行。
孟知缈一一说了很多,算下来,程润妍倒欠他们家两百块,她又震惊又不想出钱,气急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乱算了!”
孟知缈眼神无辜,拿起纸张挥舞了一下,“可是,二嫂你可以自己看啊,上面的哪一项,你不明白?”
她忽然顿住,接着笑着说,“喔对了,二嫂,还有二哥的工作钱,这样你欠我们三百喔。”
程润妍气得站起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你们夫妻是不是算计我们!”
说得生气,她瞪了眼沈佑安,“你真没本事,看着别人欺负你媳妇,你们家真的欺负人!我嫁给你一个地主崽,遭人白眼,现在你屁够不吭一声。”
一旁的沈佑安低着头,攥紧手心,可眸中却逐渐变得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