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湾归笑着应声,“我当然是信任只只你了,其实你也不用太有负担,我这问题也不是一年半载。”
“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我福薄,命里注定是无儿无女。”
大抵是同病相怜,大嫂也叹了口气,对孟知缈说,“只只,是啊,若是不成功,我们也不会怪你。”
孟知缈还是觉得应该是有希望的,毕竟空间里那么多宝贝,她每天啃啃医书,再给她们搭配好,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薛安州今天是来农科站商量上次,说要给他们村的名额的,却没成想,刚好看见沈行之从汽车上下来,眼睛都瞪圆了。
郑子川一看薛安州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忍不住偷笑。
司机对沈行之说,“太太让我就在这等您,中午您出来就行。”
太太?
薛安州是知道他娶了个知青,但这车那个知青能买得起?!
沈行之同他礼貌道谢,便急忙赶着去科研小组报到,他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负责改良农业机械,上午只上半天班,但工资照常。
至于为什么如此,当然是上午给县里工作,下午回家继续给省城打工,蒋兆那么也不肯放沈行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沈行之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薛安州看着沈行之莫不在意,看都不看他一眼,觉得简直是被歧视了,这段时间在农机培训学校,沈行之总是压他一头。
他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火,沈行之一个泥腿子,现在居然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算怎么回事?
要说这也奇怪,梁相文竟然对他以礼相待,甚至有时候还有些许谄媚,真的很不可思议。
沈行之就是地主后代,而且还是一个破落户,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关系?
要说真本事,薛安州好歹是上过高中的,他沈行之不过是个初中学历,能比得过自己?估计大字都不识几个。
沈行之刚到科研小组,敲了敲木门,屋内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看,有人问了句,“你找谁?”
沈行之主动介绍自己,“您好,我是沈行之,新来报到的。”
忽然有个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笑容殷切,“沈行之啊!我听相文说起你的,就等着你来报到呢!”
之前听梁相文说起沈行之,知道这个孩子表现很好,听说还很有本事,便越发着急,催着方衡让人赶紧来上班。
说话的人是刘文璞,农科站科研组组长,负责整个县里的农业器械改良以及研发。
刘文璞给他介绍了组里的大概工作,然后便带着他去器械库,各种的农业机械都有,沈行之还有些兴奋,毕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实物。
“听说你和省城上面有联系,能不能让他们给我们最新的那个拖拉机!”
刘文璞想要最新研发的那个拖拉机,但是上头都是分配的,轮到他们这应该没了。
沈行之觉得刘文璞是不是过于高估自己了?
“这个我可能要问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把那个拖拉机的性能,跟我说一下,也许我们可以自己做。”
刘文璞眼睛一亮,拍拍他的肩膀,“真是个好同志!那你试试,不行就我们自己研发,你可以慢慢钻研。”
农科站的工作比田地里头的,轻松不知道多少倍,沈行之上班第一天,除了转了转器械库,然后就是看各种各样的机械书。
毕竟这种东西,需要强大的理论做支持,如果对原理这些东西一窍不通,那做出来的机械也不行。
秦荣生是农科站研究组组员里最活跃的一个,等到刘文璞一离开,他就赶紧跑到沈行之桌前,问道,“你是哪个村的呀?上过大学吗?”
他们组里就周厚地一个人上过大学,时常是一副高傲的架子,都不屑于和他们说话。
沈行之摇头,“祁安村,之前就在地里干活。”
秦荣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十分单纯,笑着说,“那你就是上过高中?在哪个学校啊?”
他其实就是想知道,和沈行之是不是校友,觉得说不定万一认识呢?
若是以前沈行之可能会觉得自卑,一天过这些年的打拼,他已经不再那么自卑了,毕竟学历或者是金钱他以后都会有。
而且可以通过奋斗得来,便不觉得别人生来有那些东西,是多么值得光荣的一件事了。
也就不那么纠结难过了。
“我只上过初中。”
听见这话,角落的周厚地冷不丁笑了出声,因为周围很安静,所以他的笑声,很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原来连高中都没上过,真不知道组里招他进来是干什么?”
“说不定是关系户。”
组里的其他人员,基本上是自己考进来的,若是关系户塞进来,那也干不长久。
毕竟刘文璞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若是没有真本事,是肯定不能留在农科站科研组的。
上一个关系户,被刘文璞骂的劈头盖脸,后来自己忍不住退出了科研组。
郭培向来和周厚地关系不好,而且他觉得沈行之人家刚来,周厚地就把人家说的一文不值,人家有没有真才实学,也是需要时间的证明,并不是凭他一张嘴就能断定。
“我说周厚地,不是说你上过学就能瞧不起别人,说不定别人能力比你还好!”
“就某些人仗着自己上过大学,整天一张嘴,张嘴就来,倒是有多少真本事?自己心里清楚。”
周厚地虽是上过大学,但也属于半路出家,不一定比他们这些,整天研究农业机械出身的人水平高。
真不知道他每天心高气傲,是在瞧不起谁!
秦荣生大大咧咧出来缓和气氛,“好了好了,这不是新成员来了,我们欢迎一下,以后慢慢认识,互相就了解了,现在有隔阂很正常。”
氛围缓和下来,大家和沈行之介绍自己,可周厚地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行之倒是并不在乎,大家就用事实说话,这些虚名,或者是敌意他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