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缈回过神来,落入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她抬眸之际,是沈行之眼里的惊慌失措。
他在担心自己……
“只只,没事吧?”
沈行之瞥见她裤子上的血迹,还以为刚才推搡之间她受伤了,眼里是化不开担忧。
“摔哪了吗?”
他语气很着急,孟知缈呆愣地摇摇头。
“邹红,我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邹红昨日见过沈行之发脾气,但阴狠的一面,如今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之前听闻沈行之凶狠,像只狼崽子,但从未真的相信。
但邹红又是争强好胜的人,事情已经这样了,怎么可能下自己面子。
“行之,你若是不娶我,我就天天闹!”
沈行之眸光冷冽骇人,语气平淡,却透出他的无情。
“邹红,外人都知道我名声,你也知道吧。”
“我好言相劝,你若执迷不悟,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总觉得沈行之话里有话,似乎在警告她,下最后通牒。
“快走,不然……”
说着沈行之去挽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模样,程润妍拖着依依不舍的邹红打算离开。
身后传来对话的声音,结结实实落入两人的耳朵。
“到底哪摔了?只只……”
“没,是,是那个,脏了裤子。”
……
“换下来,我给你洗。”
“不好……”
“怎么不好了,我不是你对象吗?”
“但……”
“你自己洗了被子?怎么不等我洗,你怎么可以沾凉水?”
男人声音微怒,却只是生气,女孩月经期沾了凉水,和刚刚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邹红不禁咬着牙。
当初就应该早日定下来,夜长梦多,现在竟被别人占了便宜。
院子里,沈行之冷着脸,是真的生气了,跟训孩子似的。
“本来你就肚子疼成那样,万一以后都这样怎么办?”
“等我问问吴进文,有什么调理的方子没。”
孟知缈有些害羞,他怎么如此淡然和自己聊这个话题,就很尴尬。
“不用。”
“听我的,去房间换下来衣服,等下给你洗了。”
孟知缈不知道如何说洗衣机这件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什么时候和他坦白空间这件事呢?
但看着沈行之给自己洗衣服,还真有点不习惯,没想到他是贤惠那挂,有种反差感。
前世见到的沈行之,和现在不太相同,生活等于工作,没有人烟气,像一具空壳。
猛然想起,有次聚会,他坐在主位,默默接受别人敬酒。
回到家,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样坐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司机来接他,沈行之才换了身新衣服,甚至喷了点香水。
整个人捯饬得特别干净,还以为他要去约会呢。
结果……沈行之去了自己的墓前,他跪在自己墓碑前。
那是第一次,感觉他有了普通人似的感情。
她并没有看见他哭,沈行之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但他抽泣的声音,忽大忽小……
似乎是竭力克制悲伤,但却漏出一丝悲戚的哭声。
“对不起。”
他对不起什么呢?他们都不熟悉,见面也不过几次。
沈行之忽然听见声音,瞥见一个人影,就站起身来,往隐蔽的地方去。
那是宋云礼,他竟然敢带着周汐微来看她,真是恶心死了。
而她从沈行之身上看见了自卑,似乎是躲着宋云礼,可他明明不比宋云礼差啊?
后来她才明白,因为宋云礼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所以沈行之是见不得光的。
从未得到过她的爱,更别说来见她了,只能偷偷的。
也是这次,沈行之知道了真相,宋云礼是故意撞的,当时他就是想结束这一切。
等到回过神来,孟知缈已经受伤太重,根本就抢救不回来了。
那时候,沈行之眼里是滔天的怒意,掩饰不住愤恨。
应该是那时起,他就萌生了杀心。
看着孟知缈发呆,透过他似乎在想什么人的模样,沈行之心里有一丝触动。
他是觉得,偶尔,孟知缈看自己很奇怪,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只只,在想什么?”
“没什么。”
沈行之再没有追问,但这一问,已经很清楚了,她在撒谎,并且不希望自己知道。
“邹红的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最近你避着她。”
孟知缈走向正在晾衣服的他,仰头问道,“那……你到底对她有意思不?”
结果沈行之抖了抖衣服,语气还挺冲,“没意思。”
“喔,我还以为你让我躲着她,是对她有意思呢!”
这会已经没有那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是略带调侃,望向沈行之的眼神中有几分俏皮。
“是怕你细胳膊细腿的,别回头受了欺负,哭鼻子。”
“你这说得!我也很凶的!”
沈行之挂了衣服,低头看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眼神柔和且认真。
“是挺凶的,咬人也挺疼。”
她一下就知道沈行之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咬了一口嘛!耿耿于怀!小气鬼!
小姑娘这脾气,是认准了死理,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昨天他真的是害怕了,若是小姑娘误会,刚做的美梦,一夕之间就碎了。
“只只,再给我点时间,我保准解决掉邹红。”
孟知缈鸡皮疙瘩起来了,抓着沈行之的袖子,认真且严肃问道,“不会是真的做掉她吧!”
然后得到了沈行之的一个无奈的眼神,“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如果没见过他前世的样子,倒真会以为他是温柔的样子,但他明显不是。
真正的沈行之,就是夜间的狼,时刻都会苏醒,等待猎物落入圈套,随时反扑。
“没有啦!”
孟知缈赶紧转移话题,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她还是希望沈行之能做个好人,要长命百岁。
毕竟前世为了自己和宋云礼同归于尽……现在他在身边,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他好好的。
柳茹看着程润妍和邹红裹在一起,终于忍不住了,让她同自己进了房间。
“人是你请进来的,把她弄走。”
程润妍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我这也是为三弟好!”
柳茹气不打一出来,果然死性不改,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爱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