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秦狂处在暴躁的边缘，还想左右警察的想法。
警察办案是讲求证据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办案，并不需要他指手画脚地教。
秦狂看着警察离开，神色狰狞。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滑落在太阳穴下，没入发中。
屠薇以为他是伤口又痛了，抽出纸巾擦拭：“很疼吗？”
秦狂没说话，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似乎看到秦野被任命为秦氏总裁的画面。
他上台发表演讲，意气风发。
秦狂的右手死死捏着拳头，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手机呢？”
屠薇嘴巴微张，没反应过来。
秦狂又暴躁地问了一句：“我的手机呢？”
屠薇慌忙地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手机递过去。
这手机还是村民在找到他的时候顺手捡起来的，警察到现场的时候就把手机上交了。
警察检查过手机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在秦狂还在动手术的时候就把手机送回来了。
秦狂右手拿起手机，想要脸部解锁。
手机太久没解锁，显示只能密码解锁。
秦狂龇着牙，用手把手机固定在胸膛，试图解锁。
屠薇见状，着急忙慌地伸手帮忙把手机固定住。
秦狂才得以解锁。
他拨出一通电话。
殷洁看着陌生来电，按下接听。
“哪位？”
秦狂声音虚弱地喊着她的名字，“殷小姐，我有一笔合作想跟你谈谈。”
“你是谁？”殷洁挑眉，没有着急挂断电话。
“我是秦狂。”
殷洁黑了脸，跟秦野合作的那一次很不愉快，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跟秦家有任何的合作，“我不跟秦家人谈合作。”
秦狂深呼吸，即使有止痛针他还是很难受，主要是内心的煎熬。
“这么焦急拒绝我，你会后悔的。”
殷洁轻哼一声，“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跟你们秦家的人合作，言而无信。”
若不是宋谷兰的威胁够给力，她还得想办法留住慕北祁。
秦狂不知道秦野与殷洁有合作过，但听她这语气，这次的合作似乎不太愉快。
那真的是天助他也。
“秦野现在去见一个人，这件事要是不成，你的情敌就能轻易被解决，但若是成了……”
秦狂故意不说。
殷洁瞬时精神一振。
秦野与秦狂在争秦家继承人的事情她也有听说过。
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初的一些细节，可她明白一个道理，利益对立的两个人，绝不希望另外一个人能好过。
秦野现在要保护乔楚，那秦狂肯定要毁掉。
殷洁沉思好几秒，才询问他：“你在哪里？”
“中心医院。”
“我一个小时后到。”殷洁挂断电话。
——
入夜。
乔楚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飞雪，纷纷扬扬的，一片又一片地坠落。
她探出手，雪花冰凉，刚触碰到她手心的温度就消融成水。
初雪夜了。
手被融化的雪花冷得有些僵硬，她收回手，把窗户关上。
想到昨晚的噩梦，她吃了一片褪黑素片，只求今晚不要做噩梦。
褪黑素的效果来得很快。
乔楚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凌晨。
万籁俱静。
慕北祁翻过隔壁别墅的墙，潜了进去。
来到乔楚所在的卧室，他心里已经很不满。
原本以为把乔楚交给秦野会很放心，没想到他的保镖是废物，这个别墅里的安保设施也是垃圾。
乔楚在这里，根本不安全。
慕北祁抬手，想到她就在里面，他的手不禁颤抖。
调整呼吸的瞬间，他做好了心理建设。
推开了房间的门。
躺在床上的人躬着身子睡着，蜷缩成一个小团，好似很没安全感。
慕北祁站在床沿，深邃的目光在来回打转，他坐下，指尖轻轻抚触着乔楚的脸颊。
明明是暖气充足的房间，她的脸颊却像在外面冻了一圈那样冰冷。
慕北祁眉心紧蹙。
这样的乔楚看起来真虚弱。
她是真的生病了？
要不然她怎么在血液科住院？
慕北祁因为掌握不到她身体的状况而心慌。
修长的指尖落在乔楚的下颌处。
瘦了。
之前好不容易才让保姆给她养回来的肉又瘦了回去。
若不是现在回到他的身边有危险，慕北祁真想连夜把她带走。
“妈妈……”
乔楚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响起。
在寂静的空间特别的无力空灵。
慕北祁像做贼一般地收回自己的手。
反应了好几秒，他才知道乔楚喊的是妈妈。
她的母亲，是因为殷国华出轨乔雪琴，受到刺激才自杀的。
乔楚也因为这个变故，从乔家的小公主一下子变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从此，小公主变成殷洁。
慕北祁五味杂陈，手落在她的眉间，轻轻抚着。
那里的皱褶却越抚越深。
乔楚似乎做了噩梦。
“妈妈，我冷……”
慕北祁一愣，站起来脱下外套后躺在她的身侧。
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也重新暖和起来。
慕北祁小心翼翼地把乔楚抱入怀中。
她没有醒过来。
慕北祁把她搂紧。
乔楚在梦里梦见了自己身处在冰天雪地之中，她很无助，只能求助于母亲。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身后暖暖的。
乔楚心想，应该是母亲在她的身后燃起了火把，努力温暖她。
她转过身，母亲那和蔼慈祥的笑容印入眼帘。
“妈妈，乔乔好想你。”乔楚抱住了母亲。
“妈妈，你说会带乔乔走的，我现在想走了。”
她仰头，泪眼婆娑。
“他们都欺负乔乔，乔乔后悔了，不想活了。”
乔楚说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乔乔，你要坚强……”
“你已经选择活下去，以后还会有很多好日子，宝贝，你要好好活下去。”
——
慕北祁一直紧紧抱着乔楚。
她的呓语断断续续，大多数时候都是夹带着悲伤。
慕北祁的心也跟着紧紧揪在一起。
他不能把乔楚喊醒，只能在心中对她说，等等，再等等。
除了殷洁外，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窗外的风雪呼啸，更大了些。
这一场初雪，下得淋漓尽致。
翌日。
乔楚挣脱看一场梦，睁开眼睛，她抬手抹了一把，眼角都是泪痕。
昨晚她好像梦见看母亲。
在梦里面，母亲紧紧抱着她。
不断地安慰着她。
乔楚还记得母亲让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许是梦见了母亲环抱着自己，她觉得昨晚是睡得最温暖的一个晚上。
她翻过身，手触碰到隔壁的位置，愣了愣。
身侧的这个位置特别的温暖。
就像是有人在这里躺了一夜。
乔楚也没在意，只当做是自己睡醒之前翻了个身。
她下了床去洗漱。
慕北祁翻回隔壁别墅后，随便找了个空房间睡觉。
刚闭上眼睛没眯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