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寒手里提着剑，一步步朝着慕容启源走去。
今日他就要杀了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人。
尽管此刻的慕容启源很是狼狈，与他尊贵的太子身份不符。
但他脸上依旧带着嚣张的笑容，他把跋扈刻到骨子里。
他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脸上的嚣张让人恨不得生吃了他。
“杀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杀了我你们墨家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哈哈，到时候就算到了阴朝地府，也洗不清你父亲身上的冤屈。”
对于他的挑衅，墨玉寒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在乎这个吗？”
“若我在乎，我就不会设计将你引来。”
提到这个，慕容启源脸上带着狰狞。
这也是他怨恨墨玉寒的最主要的原因。
明明他才是天之骄子，可却永远被墨玉寒压一头。
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外形容貌。
他皆被人拿来跟墨玉寒拿来作比较。
没办法的他只得另辟蹊径。
没想到最终还是输给他。
想起他，慕容启源就满肚子憋屈和怨恨。
“凭什么，我明明身份比你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还要被人拿来跟你比较。”
“你在的时候，你是天之骄子，是父皇眼中的光。”
“你走了依旧如此，他们依旧不相信你要谋反，还想方设法的想给你平反，哈哈，真是可笑。”
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受到父皇和其他人的监视，为的就是从他身上寻找一丝蛛丝马迹，好替墨玉寒平反。
但通通被他给忍了下来。
直到收到墨玉寒的信件，他才忍受不住挑衅，悄悄的跑了出来，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墨玉寒给解决。
没想到竟然还是掉进了墨玉寒的陷阱里。
“墨玉寒，有本事你就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但凡你所拥有的，我通通都要抢走，抢不走的就直接杀了。”
慕容启源的疯狂，刺激到墨玉寒的痛处，让他忍无可忍的举起剑，坚定了想要杀他的心。
“那你就直接去死吧！”
然而，他的剑还没落下，身后就传来一抹熟悉的嗓音，伴随着一声响动，“嘭，让你话多。”
听到熟悉的声音，墨玉寒视线下意识的朝身边望去。
意外撞到一张不布满红斑，满脸不爽的脸庞。
看到天悦，墨玉寒有些错愕。
天悦无视他眼中的诧异，一脸淡然的看向他，“确定要杀他吗？要杀的话，我来杀吧。”
“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杀了他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天悦的话，戳中了墨玉寒的心。
在他那陷入死寂，波井无澜，如一滩死水一般的心里掀起波澜。
他敛下眼睑，不让天悦看到他眼中翻滚的情绪。
沉声问道，“你可知他是太子。”
“我知道啊，”天悦答得很随意，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没有那般。
“但我更怕他脏了你的手，让你以后无法面对疼爱你的皇上，以及相信你的朝臣。”
“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毁了自己，我相信就算是九泉之下的父亲他也不会答应。”
“要知道，你现在的命可是他以死换来的，既然他那么相信你，你又怎么让他蒙冤。”
墨玉寒怔怔的愣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着天悦，久久无法动弹。
他知道天悦的意思。
如果他现在杀了慕容启源，那墨家的冤屈在无洗白之日。
而他也彻底的跟皇家决裂。
天悦默默的等待着墨玉寒的选择。
无论墨玉寒做何选择，她都会支持他。
在天悦的等待中，墨玉寒终究还是向她妥协。
他已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鬼，死不足惜。
但天悦不一样。
她应该是天上皎洁的明月，圣洁而不被污染。
她的双手是用来救人的，又怎能因为他而沾上血腥。
纵使他被粉身碎骨千百次，也不想让天悦承受一点伤害。
握在手中的剑啷当一声坠落在地。
看着墨玉寒痛苦的模样，天悦的心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窒息的疼痛。
她不是舍不得杀慕容启源，相反的，她恨不得将慕容启源千刀万剐。
但比起杀了慕容启源的一时之快，她更害怕墨玉寒会和原着中的结局一样。
原着中他在这里杀了太子，从受害者直接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不但没有洗清墨家的冤屈，反而还坐实了他家谋反的罪名，让墨家成为人人唾骂的叛徒。
承受着皇上丧子之痛的愤怒，遭受到他永无止境的追杀。
最终被逼为山匪，勾结藩王，开始了名副其实的造反，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即便怕，她也不能委屈墨玉寒。
太子不喜欢看人变成废物的模样吗，那她就成全他。
天悦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宝剑，在墨玉寒疑惑的目光中，提剑朝慕容启源双足砍去。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声，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成功的变成了废人。
对天悦来说，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来做这一切，那不妨这个人换成她。
墨玉寒经历了太多的伤害，他不能在被这些肮脏的人所污染。
对上墨玉寒的震惊的目光，天悦淡淡的说道。
“既然不杀他，那也不能便宜他。”
“他不是喜欢看人变成废物吗，那就让他亲自体验一下。”
天悦的话，戳中了墨玉寒的软肋。
那是他心底最不可触摸的痛。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的墨玉寒，泪水在忍不住滑出眼眶。
许是墨玉寒悲惨的遭遇引来老天的垂怜，又或许是人间太苦，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下去了开年来的第一场大雨。
倾盆大雨从天上倾泻而下。
而墨玉寒，也在忍不下心中的伤痛，伸手猛的将天悦拉进怀里，哭得像个孩子般伤心。
看着他打开心扉，天悦心痛的伸手拥住他，轻声呢喃道，“放心吧，你不会是一个人。”
许久，墨玉寒才沙哑着声音，如救命稻草般的对天悦说道，“不要，不要在离开我，不然我真的会疯了。”
他本已是坠入地狱的恶魔，注定此生与黑夜为伴。
可天悦却像一道光，将他眼前的黑暗全部点亮。
悦儿，我本也是坠入地狱的恶魔，但因为你，我愿意成为普度众生的佛。
只要是你，什么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