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她拒绝他也就罢了。可在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还要对他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那她也太没有良心了。
有用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命令，没用了就厌恶地丢到一旁，她这样做，又和当年的陈暮野对她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因为我还有事，所以我们必须快点吃完，这样……可以么？”
牟一凡陷入绝望的心情仿佛突然落进一丝阳光，让他开心到差点跳起来：“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那我让我妈做几个简单的菜。”
“等一下，”春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她轻轻拉住牟一凡的袖子，“我本来突然到你家打扰就已经很没有礼貌了，还是不要太麻烦伯母了，还有……千万不要让她误会……”
牟一凡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温柔地笑了：“我明白的，别担心，我会如实地告诉她我们的关系，不会让她误会的。”
“嗯，抱歉。”春梨愧疚地说。
“怎么突然倒起歉来了，”牟一凡笑道，“你能赏光来我家是我的荣幸，是我应该说谢谢才对。”
*
站在牟一凡家门口，春梨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但还是有一种见父母的尴尬感觉。
“进来吧。”牟一凡领着她进了玄关，春梨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平常的三口之家，陈列摆设也很普通，但从整齐的摆放与干净的地面能够看出女主人是个勤快的人。
牟一凡见春梨盯着地面看，第一反应是以为地上有什么脏东西，红着脸解释道：“不好意思，早知道你会来，我就提前打扫一下了。”
“没有，你们家很干净啊。”春梨笑笑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去陈暮野家的时候，那种干净的程度才真的让她惊讶。
不过无论是陈暮野干净异常的家，还是陈春之偌大空旷的家，都少了几分这样的烟火气，比起家，更像是他们孤独生活的牢笼。她想，如果他们两个看到牟一凡的家，一定会感到很羡慕的吧。
“姜澄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找我妈，她大概在厨房做饭呢。”牟一凡说完便匆匆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他就领着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春梨看牟一凡的妈妈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你？！”
然而下一秒，那位大婶竟然瞪圆了眼睛大声叫了出来，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的眼睛里竟然透着一丝……愤怒？
牟一凡也被这种情况弄懵了，他吃惊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认识姜澄么？”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对，我之前见过她，当时她和她男朋友在你们学校的林荫路那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你不是有男朋友么，怎么会跟我儿子在一起？”
看着她质问的表情，春梨终于想起来了，她就是那晚林荫路上那个多管闲事的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