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炉子今天没开火。”林之慎补充。
如果他妹妹常年卧病在床需要靠药吊命的话,不可能一整天都不开火煎药的。
可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又怎会突然离家?
蒋瑜之没想到仅仅片刻之间两人就发现了这么多端倪,心中讶然。
“回去查查吧。”
林之慎淡淡道。
……
他们回去后就着手查了这件事,并不难查,甚至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查出了原因。
原来是他们前日离开后,转头就又有一人去找了余生,那人并不是别人,就是他们之前碰到的与蒋瑜之起过争执的玉公子。
查到这儿的时候,他们干脆又去查了那姓玉的身份,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他居然黄沙城驻守军队副将的外甥,本家又是相隔不远的常州城玉家独子,玉家家财万贯,产业分布边境好几处城池,又因那副将的关系,几乎无人敢惹。
就这般,这玉麟也算是在这黄沙城称霸一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棘手了。”林宝儿放下手中的信,无奈。
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郡主身份,又不想借他人之势,而且那玉麒虽然是后来者居上,但他们先前也未给余生明说过想请他来领路,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占好处。
“不过为什么恰恰我们去找过余大哥后,他就去了。”蒋瑜之不服,“他来了黄沙城这么久,之前怎么没见他去找过。”
林之慎扫了眼桌上信纸,淡淡:“既然想不通,那不妨去问问他。”
此事定然有猫腻,而玉麒显然没打算掩盖这些细枝末节,那不就是等着他们登门拜访吗?
两人惊讶,转而也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们没有浪费时间,几乎是立刻就动身前往了南楼。
听说那玉麒时常流连南楼,前半个时辰还在这儿现过身。
三人刚到门口,就有一小二打扮的人小跑了过来,先是打量了几人一眼,然后才试探道:“您可是林姑娘?”
他问的是林宝儿。
林宝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林之慎微不可察眯了眯眸。
小二立即扬起笑容,甩了甩手中的抹布,朗声,“三位,这边请,玉公子正在二楼雅间恭候多时。”
林宝儿神情一滞,眼神微妙。
看来这玉麒的确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猜到他们会来了。
没做他想,林宝儿在小二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那颇为雅致的隔间。
门口有人候着,见到他们后,恭敬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房门大开。
一进去,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精致秀丽的屏风,隔绝了餐桌与另一片方地,玉麒正坐在首位上漫不经心品着茶。
“你们来了?”他淡淡,眼睛始终未抬起看人。
林之慎先林宝儿一步跨在了前面,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开门见山,“我们查过了,你是一月前来的黄沙城,如果想跨越荒漠去别国,当时还剩不少商队可选,可你如今却截胡我们选中的人,有何居心?”
他的语气颇为不善,甚至带着一股微弱的压迫感,这是林宝儿从未见过的。
林之慎一直以来都待人温和有礼,林宝儿甚少见到他如此不客气的情况,不由得惊讶。
那玉麒没说话,只是哂笑了一声,然后抬眸扫了林之慎一眼,紧接着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林宝儿身上,“初次见面,林公子当真要这么谈事情吗?”
林之慎表情未变,满脸淡漠。
见他们三人似以林之慎为首,玉麒顿了顿,到底正眼看了林之慎一眼,放下茶杯,“我也查过你们,你们是从卫城而来,在那里闹出轩然大波,甚至将县令都给搞下台了,看来你们的身份定然不俗。”
“林……姓林的虽颇多,但是有能耐的却很少,要属那最响当当的人物,京都倒有一家,不知……”
玉麒在试探他们的反应。
可唯二知情的两人脸色却是变也不变,根本让他猜不到这其中真相。
反观蒋瑜之却很迷茫,似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自幼被困在卫城,虽也像男子一般读书写字习武,但外面的政事家族等她却是一概不知的,而京都的事也甚少传到这边来。
见两人并未有什么异样,玉麒漫不经心撇下了嘴,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蒋瑜之身上,“你便是卫城蒋家的小姐吧?”
“听说你父母找你找得十分急,却不知他们的女儿跑来了黄沙城,你说,我要不要成人之美呢?”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蒋瑜之皱眉,刚要开口,就被林宝儿不留痕迹拦住了。
这种弯弯绕绕林宝儿最讨厌了,她不耐烦地谈了掏耳朵,毫不客气,“我们不是来这儿听你剖析我们的身份的,方才阿慎问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宝儿的开口让玉麒来了兴致,他站了起来,朝几人靠近,特别是林宝儿,他眼中带了一抹欣赏的笑,“我没想干什么,只不过在黄沙城玩腻了,想去其他地方玩玩罢了,你们不也知道吗,现在商队全部都离开了,我也只好另辟蹊径,找上那位余小哥了。”
“当时不觉得腻,现在就觉得腻了,还挑在我们见过他之后,谁信你!”蒋瑜之很是气愤。
毕竟她当初可是辛辛苦苦打听了好几天才得来的余生的消息,而且余生一开始并不待见她,是她委曲求全的好久才愿意跟他们见面的。
谁知道这家伙直接来个截胡,如何叫她不气?
被人如此质问,玉麒脸上闪过不悦,不过他并未发作出来,脸色淡淡地转身回到了首位上,“那请问,当时你们给余小哥定金了吗?”
“当时我去问时,他可从未说过接了你们的活,这般,也算是截胡吗?”
蒋瑜之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当时的确还未跟余生提过去荒漠的事,这点确实是他们吃亏。
看了他们表情,玉麒便懂了,笑了出来,“既如此,又如何能怪我截胡?”
“我一没偷二没抢,双方心甘情愿的事,你们反倒是来怪我,于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