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河的模样，让王孝全脸色煞时惨白。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梁江河叹息，“医者不自医，你虽然会医术，可是这毒太过刁钻，你自己应付不来。之前，夫人对彪子的治疗，其实很有效果，虽说不知道彪子为什么会突然死了，但是，人总归会有例外的。也没准那药对彪子无用，却对你有用呢？让夫人帮帮你，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怕是真的要……唉……”
都到了嘴边的话，梁江河愣是没有再说出口。
他只是沉沉的叹息。
那样子，让王孝全心慌的不行。
“不……不可能的，我身子很好，我怎么可能被传染中毒？我都没怎么接触过彪子，我怎么可能中毒？我就碰了他一下，就……一下，就一下……”
瘫坐在地上，王孝全失神的呢喃。
佟婳眼神冰冷，“你碰了他？是针刺肩井穴的那种碰，对吗？”
“我……”
王孝全慌乱的抬头。
对上佟婳的那双眸子，王孝全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
将王孝全的模样看在眼里，佟婳冷哼，“你医术一般，救不了人，没人逼你。你说你害怕，你想离开，在确定你没有问题，不会把病毒和危险带出去的情况下，我也不会强求你留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自己的平安，不该为了离开这里动歪心思。你是个郎中，却为了保全自己，要你的病人死，你……不配为医。”
佟婳的话，字字珠玑。
大家伙也明白过来了，针刺肩井穴，彪子的真正死因居然是这个。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孝全。
王孝全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我是个郎中，我怎么可能会害人？你别污蔑我，你别害我。”
“我污蔑你，我害你？那要不我们去问问彪子？”
“彪子？”
王孝全声调都提高了几分，他看向佟婳的目光里，全是不解。
问问彪子？
一个死人，要如何问？
佟婳也不跟兜圈子，“针刺肩井穴的确是致命的，但是，这对于下针的力度、深度，也是有要求的，不是随便扎扎就会死的。
你对彪子下手的时候，其他郎中都在，陆子川也在。
你太慌了，所以下针的力度根本就不够，事情还没办妥，你就急不可耐的把他按进水里，生怕被人发现你的小动作。
而这，也给了彪子一丝机会。
因为肩井穴受刺，他的确出现了闭气假死的现象。
但是，因为他身中剧毒，我这两日都在给他施针，给他用药，他的身体与寻常时候有所不同。你针刺肩井穴力度不够，他短暂假死，但并没有完全断气。
我来之前，陆子川已经把他救活了，他说了是你的动的手。要不然，我怎么会一进屋，就盯上了你？
你要是不肯承认，非说我害你，那你就去跟彪子当面对峙好了。
来人，带他去见彪子。”
“是。”
刚刚进来的两个手下，听着佟婳的话，再次上前。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王孝全几乎喘不上气，他也没心思静下来思考。
王孝全挣扎。
“我不去，彪子死了，他肯定死了，我下的手，我的力度一定到位，他不可能活。你要带我过去，你就是想给他报仇，你想让我跟他的尸体待在一起，你想让我染病，你想要我的命。你个毒妇，你个贱人，你……”
“啪。”
在王孝全怒骂之时，佟婳甩手，把手中的茶盏砸向了王孝全。
茶盏直愣愣的砸在王孝全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瞬间肿了一片。
下一瞬，佟婳起身，让人松开王孝全，下一瞬，佟婳直接自己动手。
抓着王孝全的胳膊，直接将他的双臂拉脱臼，佟婳又在王孝全痛苦的呼喊声中，踹断了他两条腿。
一时间，屋里全是哀嚎。
那痛苦的声音，王万年、梁江河几个郎中根本不敢听。
那画面，他们也不敢细看。
佟婳却神色平静。
看着王孝全痛苦的样子，佟婳冷哼，“哭？喊？说你痛？王孝全，你有什么资格呼痛？你有什么资格说委屈？别说你是个医者，就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不该害人。
你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
救不了人，你往边上稍一稍，心里害怕，你往后退一退。
这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你为了保全自尽，伤人性命，你既想要名声，又想要性命，今日是彪子，他日又该是谁？是不是所有你治不好的病，你治不好的人，你都要害？你
是郎中，还是恶魔？
啊？”
王孝全的心态彻底崩了。
听着佟婳的问话，他泣不成声。
他没想到，自己杀了彪子，还离不开客栈，他更没想到，事情暴露的这么快，佟婳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早知如此，他不会贸然行动的，他只是想活命而已，他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活着，我……”
“你想活，彪子又何尝不想活？”
“我……”
“放心，我不会用针刺肩井穴这种方式，要了你的命的。以牙还牙虽好，可那太便宜你了。”
话音落下，佟婳甩手把王孝全，扔给了自己的两个手下。
佟婳冷冷的开口。
“把他吊到后院去，也让彪子走的时候，看看害他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要不是担心病毒蔓延，佟婳甚至想让王孝全传上彪子的衣裳，把他关进彪子之前待的房间里，她甚至想让王孝全染上病毒，再利用王孝全研究。
不过，她也就只是想想。
她盛怒之下的良心，终是让她不愿意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王孝全可以死。
但是，病毒不能蔓延，她不能再制造一个毒源。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佟婳极力克制着，这才挥挥手，“先把人带下去吧，把他给我看好了，不许他跑了，也不许他死了，懂？”
“是。”
手下人应声，即刻将王孝全带了下去。
随着王孝全离开，整个房间里，变得更安静了，几个郎中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虽说杀了彪子的是王孝全，可他们这些郎中，是一起被送来的，若是佟婳不因为王孝全迁怒他们还好，若是佟婳不高兴，让他们和王孝全一起偿命，那他们就都完了。
生死面前，谁能不怕？
尤其是，他们是瞧见了佟婳出手治理王孝全的。
胳膊说拽脱臼就拽脱臼，腿说踢断就踢断，那干净利落的手法，他们都没那个胆。
但佟婳可以，还能面不改色。
他们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