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陛下~~”
床榻之上,女子一脸迷离,身体轻轻上下浮动,嗓音娇媚无比。
而被女子称之为陛下的男子此时正站在床榻一米开外的地方,俊美的面容冷酷无比,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狭眸冰冷无情。
仿佛在看一个物件。
“陛下。”
一道气息陡然出现,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苏奕君从周福手中接过干净的方帕,轻轻擦拭着被女人红纱触碰到的脖颈,“说。”
“九公主今日偷偷见了拓跋国的那名蛊人。”
苏奕君擦拭的手一顿,眉眼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气,“玖儿可有事?”
这才是让暗卫最疑惑的,因蛊人对气息极其敏锐,暗卫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敢远望。
“九公主似乎和那蛊人……交情甚好。”甚至还……抱在了一起。
蛊人种蛊,甚至都不需接触,面对面甚至都能杀人于无形,这也是让陛下最忌惮的地方。
苏奕君一愣。
顶着苏奕君能杀死人的目光,暗卫硬着头皮把今天看到的场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苏奕君思忖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小东西。”
嗓音微哑,充满宠溺和骄傲。
暗卫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但想到即将要禀报的事情,莫名有些慌。
“陛下,九公主她……”
苏奕君侧眸,“嗯?”
暗卫:“今日九公主不适,叫了定安王入宫。”
内殿的气息陡然骤降。
暗卫顿了顿,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现下,定安王好似被九公主引向荷园了。”
‘嘶!’
苏奕君手中的绢帕瞬间四分五裂,恐怖的气息都让在内殿升起。
暗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面关于九公主有意让定安王做小爹的话实在是不敢说出口了。
这恐怖阴沉的气息,似乎就连中了迷药的拓跋彤都感受到了,魅叫的声音下意识小了许多。
苏奕君冷冷看了眼还在床上的女子,转身离开。
**
“青荷,玖儿可有说是何惊喜?”
荷园附近的凉亭内。
青色的帷幔随凌冽的冷风飘扬,甄娆坐在凉亭内,却丝毫没有感到凉意。
凉亭里,猩红的炭火无声地燃烧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红泥小炉,一壶酒放置其上。
青荷看着这凉亭里的装扮,也有些好奇,笑着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公主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想法许多时候异于常人。”
甄娆似乎也想到了小人平日的模样,杏眸里染上淡淡的笑意,轻笑出声。
苏轩衍在听到苏玖让自己入宫时,心想那小丫头终于找回了良心,肯理他了。
可没想到等他来到未央宫时,看到的却是未央宫紧闭的大门,门口倒是挂着一封信,指引着他向这个方向走来。
苏轩衍只以为小丫头捉弄自己,心里苦笑,却还是宠溺地按着小人书信里的提示,一步步来到了这里。
若是平日,以苏轩衍对皇宫的熟悉程度,肯定不难发现这是前往荷园的路。
可苏玖书信里的指示要么是去最近的恭房,要么是找到相关容貌的人,然后根据那人指引的方向前往,东一点西一点,以至于苏轩衍已经迷糊了方向。
直到快接近凉亭,听到从凉亭里传来的笑声,苏轩衍愣在了原地。
整个人像根木头似地呆在了原地。
青荷眼尖,隐约透过帷幔看到凉亭外站着一个人影,奇怪地咦了一声。
“娘娘。”
甄娆顺着青荷的视线看了过去,当看到凉亭外站着的人时,愣住了。
这时,风突然变大了。
猛地将帷幔吹了起来,凉亭内外两人不经意地就对上了。
“王爷?!”
青荷惊呼出声。
帷幔轻轻落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甄娆率先开了口,“王爷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喝壶酒暖暖身吧。”
苏轩衍看着帷幔中的影子,听着她这柔和的声音,压下喉头的涩意,露出一贯温润的笑。
“那就多谢甄……夫人了。”
后面‘夫人’二字加重了些,也不知是在提醒自己还是什么。
“进去了!皇叔叔终于进去了!”
不远处的假山后,黑暗给小人做了很好的掩护,看到苏轩衍掀开帷幔走进了凉亭,苏玖兴奋地捏紧了小拳。
黄莺在后面看的欲言又止,同时心里十分忐忑,她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帮公主完成了让王爷和娘娘见面的计划?!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现在只能庆幸陛下不在这里,否则那可真是妥妥的修罗场了。
与此同时。
凉亭里。
苏轩衍坐到了甄娆对面,温酒小炉里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
相对无言。
亦或者是,近人情怯。
青荷站在角落,看着两人,也是百感交集,垂下了头,努力当好一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背景板。
“这些年,还好吗?”
还是甄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轩衍下意识拿起腰侧的折扇,指尖捏着扇柄,“好。”
“玖儿那丫头说是要给我个惊喜,没想到……”
甄娆起身,素手捏起一旁的厚布覆在酒壶边缘,给苏轩衍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缓缓坐下,杏眸里带着些许笑意,“没想到,玖儿说的惊喜竟然是你。”
苏轩衍也有些失笑。
说到小人,两人尴尬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
“……玖儿那丫头,和初见你时的性子很像。”苏轩衍也放松了下来,半是开玩笑地看向甄娆,眸中夹杂着浓烈的情愫,一闪而过。
甄娆连续喝了三杯酒,此时也恍然有些醉了,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两抹坨红,纤细的手撑着下巴,杏眸之中也闪过一抹怀念之色。
“初见你时,你正在湖上泛舟……”
苏轩衍的酒力一直很好,就算今日面前这一壶酒全都喝下肚,都能面不改色,可他只唇瓣抿了些许,却觉得有些醉了。
那年,跟着父皇南下巡舟,泊在江南。
那时八王夺嫡还未解开最后一层遮羞布,每个皇子之间都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看起来倒是真多了些大家族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味道。
最起码,那个时候的他,是被这表象迷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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