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面传来叮铃哐啷的开锁声,金老大被这响声惊醒。他踹了躺在旁边的季老二一脚,季老二却没有动静。
金老大只能一边咒骂一边爬起来走到牢房边上,大声喊道:
“差爷,不好啦!我们这里有人上吊啦!”
“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一个尖细的声音随着打开的牢门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胖子踩着悠闲的步子来到了木栏杆外。
“哟,今儿是谷爷您亲自值班啊!”金老大看清来人后,本来只是微躬的身子瞬间又矮了三分,然后才低声说道:
“谷爷,小的刚才醒来,就发现这小子挂在房梁上。估计是昨夜我们兄弟睡着后上吊的。”
谷差爷眯起眼睛,打量了挂在横梁上的姜澄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嗯……上吊了啊……
唉!这孩子!
不过是偷了三个大钱而已,我本来还打算今早过来训他一顿,就放他出去了。
咋就上吊了呢?”
金老大心中暗啐一口,陪着小心开口: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我们兄弟是后面才进来的,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情况呀!”
“唉,这是个诚实的孩子呀,只是三个大钱而已,就愧疚得上吊了。不至于呀!”谷差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们兄弟把人先解下来吧,这孩子也没个家人,一会我让人寻个草席,送他到城西入土为安吧,这个可怜的孩子。”
谷差爷说完,就迈开步子转出了牢房。
金老大转身给了还趴在草堆里的季老二一脚,嘴里骂道:
“你他么的还睡得着啊!还不给老子起来!”
金老大这一脚踢得不轻,季老二闷哼一声,把头从草堆里抬了起来。
“你去把那小子解下来,谷差爷拿草席去了,赶紧的,磨磨蹭蹭地干啥呢?咦?”
金老大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横梁上挂着的那个家伙穿上了裤子。
“哟,我说你怎么睡得这么沉,原来是大半夜发善心啊?”
金老大边说边斜眼看向季老二,只见后者双手紧紧地提着裤子,浑身战栗,满脸惊恐地看着挂在梁上的姜澄。
“嗯?你咋回事?”看着季老二的神情,金老大终于发现不对劲,推了季老二一下。
这一下似乎把季老二惊醒了过来,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牢房最外侧,哭喊着叫道:
“金老大,他诈尸了!裤子不是我穿上去的!是他自己下来穿起来,然后又自己挂回去的!诈尸了啊!金老大!诈尸啦!!!哇呜呜呜……”
金老大疑惑地看了一眼挂在横梁上的姜澄,又看了看状若疯癫的季老二。然后慢慢靠近姜澄,推了他一下。
看着姜澄僵硬得像条鱼干似地来回晃动,金老大才暗自松了口气,把他解下来丢到门栏边,朝季老二破口大骂:
“他**的,嫉妒人家*大又不丢人,你小子还装得挺像。也不知这家伙今晚便宜了哪条野公狗。”
金老大说完,又踹了季老二两脚,兀自躺回草堆里补觉去了。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过了中午,季老二满脸痴呆地靠在栏杆边,谷差爷也没有回来。
又枯坐了两个时辰,金老大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眼看下午了也没人来送饭,更没人来把姜澄拖走。
就在金老大忍不住想要大喊时,谷差爷满头大汗地空手跑了进来,嘴里喊道:
“你两个可以出狱了,赶紧把这小子丢到城西,麻利点!”
说话间谷差爷打开了牢门,看了金老大一眼后,又嘱咐道:
“把人丢出去就赶紧回城,顺带给你的狼主子传个话,太子远征南荒大胜归来,三日后国君亲自在南门接见。这几天都给我老实安分点!明白没?”
也不等金老大回话,谷差爷就急匆匆地走了。至于草席子的事,自然是提都没提。
这下金老大也顾不得肚子饿了,连忙朝季老二喊道:“别发呆了,快来干活,我们可以出去了,听到没?”
哪知他这话喊完了,季老二还是呆坐不动,金老大过去就是一脚,大骂道;“麻的你听到没?我们可以走了,你把那小子背上!”
“可以走了?”季老二从地上爬起来。
“对,你把那小子背到城西乱葬岗去!”金老大指挥季老二。
“可以走了,可以走了……”季老二嘴里一边念叨,一边缓缓走到木栏杆门旁,突然撒腿就朝牢门口跑去。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金老大追出牢门口一看,季老二已经跑得没影了。
金老大嘴里一边骂着要把季老二的腿打断*切了之类的粗话,一边折回牢房,把姜澄提着就出了牢门。
来到外面大街上后,正好有个小商贩推了个独轮车一路叫卖吃食。金老大上前抓了些满嘴乱塞,又一脚将小贩踹开,把姜澄放上去就推着车子扬长而去。
他一脸凶相,满身肥肉,一看就是个混混。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看见后,赶紧纷纷避开。
小贩欲哭无泪,又舍不得车子和货物,只能远远地吊在后面。
到了西门,小贩原本还指望城门的守卫拦一下,毕竟车上那个一看就是个死人。哪知道金老大不知和守卫说了啥,守卫挥挥手就放行了。
无奈之下,小贩一咬牙一跺脚也跟着出了西门。
出城西七八里地后就是乱葬岗,金老大直接连车带人往旁边一推,朝远处躲躲闪闪的小贩喝骂道:
“给老子滚过来!”
小贩无奈,只能畏畏缩缩地靠了过来,金老大用下巴指着姜澄开口:
“你去把那家伙丢坑里,再用独轮车推老子回去,不然老子就宰了你!”
小贩看着独轮车旁的姜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可也没敢说话,只是把姜澄拉到旁边一个背风处,又扯了些荒草盖在他身上,这才回头去推独轮车。
却只见独轮车的货物旁,放了几个大钱和几个银豆子。金老大却不见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惊疑不定地东张西望了半天,看着逐渐暗沉的天色,小贩最终还是拿起银钱,独自推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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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沉了下去,乱葬岗上传来了狗叫声,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闻着味摸到荒草堆旁,正当野狗想要扒开草堆之时,草堆里伸出一只瘦弱的胳膊,稳准地掐住了野狗的下巴!
“昂!昂!昂……”野狗惊恐地叫了起来,还没等它四脚乱蹬,就被甩了出去!
摔到地上的野狗夹着尾巴跑了……
姜澄站起来朝乱葬岗深处走去,几十步后,只见金老大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持叉小鬼则站在一旁,几条野狗则在远处徘徊。
“见过真人!”持叉小鬼看见姜澄过来,躬身行礼。
“把他弄醒,然后打断手脚!”姜澄看了一眼那几条想靠过来又不敢的野狗,沉声说道。
持叉小鬼一挥手,一团黑气从金老大口鼻之中冒了出来,飞入小鬼手中。
过了片刻,金老大悠悠醒来。
“他*的,敢暗算你爷爷!”天色昏暗,金老大只是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他一边骂人一边冲了上去。
姜澄退后一步,持叉小鬼把铁叉横扫,准确地打在了金老大的大腿上!
“啊!”金老大一声惨呼!
持叉小鬼铁叉不停,连续三下,金老大另外一条腿和两只胳膊都被打断。
这时金老大已经疼得在地上翻滚,滚动扯到断骨,越发让他的惨叫声变得尖锐起来,连远处的几条野狗都退出去了好远。
“爷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爷爷饶命!”发现小鬼没有继续动手,金老大躺在地上哀嚎求饶。
“青狼帮有多大势力?谁做主?会啥本事?据点在哪?你在青狼帮算老几?”
“唉?”姜澄的问题太多,金老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打断他的小腿!”姜澄继续开口。
“啊!啊!”两声惨叫响起,金老大哭着喊道:“爷爷饶命啊!小的没说不说啊!”
一炷香工夫后,姜澄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看了一眼远处越聚越多的野狗,他转身朝乱葬岗深处走去。
金老大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爷爷饶命啊!啊!滚开!你们这群畜生!啊!救命啊!……”
没有理会哀嚎不止的金老大,姜澄看了一下这数里方圆的乱葬岗,无数个透明的魂魄静静地躺在各个角落,这才是他的目的。
先把自己变强,再变强,变到足够强大的时候,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有些老实人被逼疯后,最多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那样的结局姜澄见得太多了,他可不想像他们一样,怒而杀人,最后自杀。
还有更多的老实人,则是一直受人欺负,受一辈子窝囊气,到死都没吭一声!
姜澄既然重生一回,还有这么强大的金手指,他这个老实人,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至于金老大?
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