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很理解五毛的心情,他也是一惯支持五毛的。可他还要多方面考虑,不能图一时之快而得不偿失。他对五毛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的想法都要放在孩子的身上,暂时放过他又有什么?”
五毛是敬重佩服他大哥的,园子总是要把事情考虑的比较周全,所以他对大哥的话总是无条件执行。他点点头说:“好吧大哥,就暂时先放过他…”
园子就叮嘱他:“有财,你要存住气,可能春子办的事也不符合我们的心意,记住不要再拿这事发火,我们用得上春子的地方很多,要留出周旋余地来…我估计,我们提的八千五柳成双也肯定不愿意出…”
行动上听园子的,但心理上却不能完全接受,五毛又要激动,脸涨的发红:“八千五还嫌多?真特妈的…”可他忽然知道又犯浑,马上停了下来。
园子说:“镇定!镇定!从今天起你就要时时告诉自己,有一个孩子需要你照顾,再也不能任性,任性就可能害死他!”他确实对五毛最近的脾气有点担心,怕他惹事。
五毛也很快压制住了刚要暴发的怒火,对园子说:“对不起了大哥,今后我会克制住我的脾气,不让你担心…”
“这才对了嘛!经过这么多的事,该长心眼了!…不要紧,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柳成双至少也答应了我们四千,我们再尽量去办,这次春子怎么不给我们争取点?”
五毛彻底平和下来,他说:“大哥,你考虑的长远,就依大哥所说,…兰子我至少暂时不会不理她了,不是为她,是为了我的孩子!”
兄弟们扯了很多,一直扯到无语;二哥三哥因看着没事,早就回去了,因而这里相对平静。兰子在西厢房继续梦周公,五毛和大哥在正屋里等春子,相安无事。
在等待中,表格象蜗牛爬山一样爬过四点半,两个人心中都怀疑春子还来不来,但谁都不说出来。终于,“格登格登”的脚步声如敲打鼓声的鼓点,点燃了沉寂的枯闷,两个人同时不约而同道:“来了!”
随后是几乎同一个动作:起立,转身迎接。老远,园子以一百度的热情招呼春子:“回来了春子?快屋里喝水…”
春子笑哈哈扬手道:“迎什么?自家兄弟这样就生分了,都回去坐等就行了!”看春子和秋叶去柳成双家的表现,回来时秋叶是愁眉苦脸,看人都似苦大仇深;而春子回来,则是脸上的皱纹无一个不舒展,每一个纹理都布满了笑意。
有人做过这么一个实验:一伙闷声不响的人聚在一起,谁也不和谁交流,一派死气沉沉。忽然,一人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在恍若无人的环境里,于是掀起一皱波澜:“呵欠…”“呵欠…”此起彼伏,颇为壮观。
五毛弟兄们可能就是这样,如果给他们一张床,又假如今日没有事,他们敢把太阳都睡没了。春子一落坐,五毛就沏一壶新茶端上来,问:“春子哥,什么情况?”
春子先接过茶,但并不喝,笑骂道:“我草!秋叶这家伙不说实话,人家叫秋叶下午去,他却说人家是藏起来了,差点误了事!秋叶没再来吗?”
“哦,秋叶文书走后一直没回来,要不要找他回来?”园子不知就里,小心翼翼道。他疑惑秋叶难道把话传错了?春子又说:“算了,不管他了,谁还去找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于是春子就把柳成双那边听到的话说了一遍,园子道:“他怎么这么说话?这样听着就叫人来火,谁还听你摆布?秋叶文书的水平真不咋地!”
春子说:“不提他了,咱还是说自己的事吧…园子,五毛,你们这件事我是尽力了,我想你们都还得让一步,要不你们的事就没法办…”
果真和园子估计一样,春子的话音里透露出一个消息,两家都有了让步,但两家都还没达到目的;不然春子就不会这样胸有成竹。五毛也知道柳成双大概对他砸玻璃的事耿耿于怀,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小辫,怎能不借此出气?
既然大哥早已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五毛非常的平静。园子说:“好吧,你也是为我们跑前跑后不容易,我们就再吃点亏,就让他拿七千五,算是你的情面。”
春子哈哈笑道:“按说你让他一千是不少了,可和柳成双的答复还差一点…开始他啃住五千不再添钱,我和他磨破了嘴唇喊没了唾沫又和他使了计,他才答应给六千元的赔偿,真难呀!”
看春子这样子他也感到难为了,园子五毛确实有点不过意。人家春子也不过喝你两顿酒,就要说好道歹费唾沫的下力,这样算了也行,但这关系到颜面问题,就此罢了面上没法说。
园子说:“不管怎么说,春子你也为我们**心,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五毛就是同意了也不能这么简单完事,这关系到我们家的名声,就连你也不会太面子吧?!”
“说实话我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我是站在中间人位置,有些事确实没法说…”春子无可奈何的说:“这家伙死死咬住五毛,说吓坏了她傻婆娘,甚至要让五毛看病,这的确是件很棘手的事,要不是他知道我的脾气不太好,跟本就商量不下来。”
“这样吧春子,我们一口价,你告诉他,有财要价降到七千,但是窗户你自己修;要我们修也可以,五百元保证修好,你看怎么样?”园子说。
“这样不好吧?园子?”春子说道:“你这样说都是依自己的想法,等于还是你说的七千五,这也太难为我吧?我看这样吧,不修窗户六千五,修窗户七千,这样我也好说话,好不好?别把眼盯在这五百六百的了,多干点活就找出来了,是不是?”
园子看着五毛说:“有财,你看怎么样?春子也确实出了力,咱们就再给春子留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