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哈哈道:“没事!五毛总之是还不算大,火气旺也不奇怪,何况是这样的事呢?”秋叶看看春子,期待他说出高见来。春子说:“这事真的很麻烦,园子;这次五毛做的的确莽撞,就是要谁说,柳成双的要求也不为过,你说是吗?”
园子点点头,却说:“象有财和柳成双的关系,要他去赔礼道歉却是很难…他要去了别人会怎么说?就是这钱不要了,我们也不能再给老梁家丢人,这个就请你们斟酌吧!”
“至于柳成双说付四千元,这不是赏给我们的意思吗?拿四千元打发要饭的吗?医药费就花了八千,他正好给一半,很会想嘛!”园子在极力压住怒火,不肯在他俩面前失态。
春子说:“刚才文书也说了,柳成双只肯拿四千元,而我们想把钱要完,恐怕难办…是不是啊秋叶文书?”他又把脸对着秋叶,后者不停的点头。
春子又说:“既然这样,办法只有两个,一是打官司,结果就是长麻线揉起来,等到龙年马月或许能打赢…这你们也都知道,什么人家打了三年官司,打赢了官司赔掉了家……自己想想吧!”
(“什么人”指的是清末民初本村一儿媳被富家子弟拐走,最后丧命,才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该家族半个村子都是一家,为打官司卖的卖,送的送,陪他打赢了官司,却都变得家贫如洗,这是闲话。)
众人哑口无言,听春子说书。春子接着说:“第二个办法就看你们两家,各人再退一步,或许还是双赢…呵呵,反正你们都是人精,就看着办吧,我们也好决定走或是继续为你们办事…”春子说完,如释重负,不禁干笑几声。
春子的话说的到家了,五毛们不得不陷入深思。秋叶火上添油道:“春子说到家了,你们要想打官司决不是上策,因为柳成双的傻婆娘虽然不会说话,但这回可给他添力了,只是她你们也缠不清,有钱你就花吧!”
五毛手插入头发闷了一会,突然道:“这两条道我都不走,我就不信弄不了他!”两条道都不走难道他还有什么高招?秋叶也看出来了,冷笑道:“再有第三条路是死路,最简单了,害死他你再去替他陪葬!”
春子却站起来,说秋叶:“你还在这儿吗?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走。园子急道:“春子,你急啥?事情还没完呢!”
园子也站起来,踢一脚坐在他身边的老三,喝道:“傻了吗?留下春子!…春子快坐下,我们再商量商量…”
春子面前挡上了三哥他俩,春子嘲讽道:“五毛真行,还有第三条道,我可是只有两条道,还在这里丢人吗?”说完还是要走,五毛傻傻的站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园子气极,忽然扬起巴掌,迅雷不及掩耳的扇向五毛的腮帮子,只一掌就把五毛打得不知南北。园子道:“你这傻熊玩意儿,叫你少说话你偏不听,春子走了谁还替你办事?我们也走,让你自己去耍威风!”
五毛用手捂着腮帮子,嘴角都渗出血来,看来园子是用上了力气真打了。春子就不好意思走了,说园子:“看你?五毛不是事主吗?当然比别人脑子里混乱,我是想让他自己清醒清醒,你打他干嘛?”
园子不回话,伸手又拧住五毛的耳朵,拽低他的头说:“快,给春子说对不起!”园子家父母走的早,都说长兄为父,园子则是既当父亲也当兄长,弟兄三个谁没受过他的照顾?五毛最小,当然他受照顾最多,更能体会到什么叫长兄为父!
尽管已不光滑的腮帮子上微微泛红,五毛还是对春子说:“对不起了春子哥,叫你生气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弟给你作揖了…”五毛毕恭毕敬的给春子作了个揖,就是对死去的老人也没这么虔诚。
春子反而更是不好意思,只好什么也不说,退回去坐下。秋叶看大家尴尬,就说:“好了好了,园子何必来这么大的规矩?五毛,春子也是你哥,他能误你吗?碰上事说事,大家要稳住脾气,记得了?”
五毛白吃白挨,再不说话。春子道:“五毛,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小了,成天打打杀杀还行?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吧,还是秋叶文书再跑一趟,让这头也说出自己的底线,…不要都只顾自己的利益,怎么样?”
园子说:“我替有财当这个家,让他一步,就叫他只付八千五,够医药费算了…有财,听清了吗?”他明白不把事情处理完,就没有心思去门头;五毛点点头,不同意也同意了。
安下这一头,再去按那头,秋叶该出发了,但他走两步,又站住,对春子说:“春子,你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何不我们两个都去呢?”他越来越看重春子的调解能力了。春子却说:“还是你自己去吧,这样不太好,好象我们都去是要打架似的…”
秋叶想想也是,要是再去一个人,显得村领导太没有水平了,我还能叫他看不起?不过他还是给自己留后手,并不把话说死:“好吧,如果我还办不下来,你就再上…”
跨进柳成双家,秋叶还是面带笑容,远远就说道:“成双,我又来了!”说着话,他走已走到院子。婷婷正好又要预备午饭,秋叶就看看表,已十一点半了!婷婷迎上前,不冷不热的说:“我爸睡着了,昨晚没睡好,正补觉…不过他说如果是五毛家来人,就一定叫他起来,否则一律等下午再见…”
这不是变着法子往外撵他吗?秋叶真是恼火:我是为了你们的家事而来,竟然这样对待我!秋叶道:“天快晌午了,你叫你爸起来吧?就说我秋叶来看他了!”
婷婷还是冷漠,不咸不淡的说:“哦,开党员会吗?爸说他去不了,就请你给他捎个假吧!”她又给了秋叶一个难堪,仍是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