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科到内科,又从内科到妇科,五毛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妇科大夫是个黄脸婆,见推进一个受伤的女子就自作聪明道:“啊哟!怎么不注意?孩子这时候最容易动胎气,要掉了孩子不后悔死了?”
“我们没要孩子,嘿嘿…”五毛尴尬道:“她只是肚子疼,麻烦大夫检查检查。”五毛有个儿子,又怎么再要一个?别说他这里的政策不允许,就是不罚钱他也不打算要,孩子多了累!
那大夫径直来到兰子跟前,命令道:“把扣子解开!”她指的是裤腰带。五毛只好帮忙,他知道妇科检查需要这道手续。女大夫搭上手摸摸兰子,说道:“你不是说没怀孕吗?三四十岁的人了,孩子都五十天了,也不知道保胎!这是动了胎气了,吃两盒保胎药吧!”
“怀孕了?不可能吧?”五毛争辩道:“我们没打算要孩子,所以避孕措施没少了,怎么会呢?”他忽然瞪着眼看着兰子,满脸上都是问号。
兰子先露惊慌,继而镇定下来:“大夫,问你个问题,是不是男扎了女人就不会怀孕?这避孕套不和结扎一样吗?”
“结扎一年内可能会意外怀孕,你们结扎了?至于避孕套,破裂引起避孕失败倒是常有…”大夫耐心解释道。她对五毛的不相信有些不满,难道这是随便一说的事?
兰子的话大夫不明白,五毛却听清了:柳成双结扎多年,和他一起绝不会怀孕,而你使用的避孕套才是祸首!柳成双一儿一女,计划生育早给他计划去了!
五毛心安了许多,即然是自己的种,这些年谁知道瞎了多少孩子?做了吧!五毛打定主意,和兰子商量:“咱们做了吧?趁现在少受罪,现在做了正好!”
“那哪行?她刚受了伤,你想疼死她吗?”大夫坚决制止道:“就是男爷们也撑不了,何况女人?等她伤好了再考虑吧!”
大夫说疼,兰子的痛又涌上来,禁不住叫道:“梁有财,你想疼死我呀?唉哟,疼死我了…”大夫忍俊不禁笑道:“看,越说她越疼了,怎么做手术?”开了方子就赶他们出去。
五毛在观察室里陪兰子,突然闯进两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大哥大嫂。原来龙哥听到消息,知道那人喊兰子,就认准了是五毛两口子。等他赶到,早已去了医院,于是他也不耽搁,先给了大哥一个信儿。
大哥只是看了看,马上就出去了。五毛这才想到大哥要找他,因为兰子受伤,竟然忘的没点影子!大嫂是长嫂,陪着兰子说话,五毛也就趁机出来。
大哥问:“跌的很严重吗?还需要住院治疗?”大哥可能看见兰子就生气,但兰子和四弟终究还是两口子,不来看她于情说不过去,别说兄弟俩还有事。
五毛说:“可能吧?医生说要观察一两天,不知道现在让不让走。”他定睛看着大哥,似乎要他帮自己一个主意。大哥说:“这都是硬伤,十天八天好不了,不如回家养伤吧?在这儿光花钱,没多大用处。”
五毛非常赞同,他说:“那好,等下午我找医生要求出院…”他想起大哥找他,又说:“大哥,听龙哥说你找我,什么事?”
大哥突然发怒:“没什么事会让我生这么大气,还不是那东西嘛?!”今天早饭后,春子又来他那里,述说了一件他不能容忍的事,让他气愤难平。
原来,老支书去了镇上,柳成双吹开了大话:“马上就要宣布任命的事了,为了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我决定给大家提高福利待遇,并给每个人买上保险,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村委们自然高兴,这柳成双就是有魄力,老支书发恨多年,要给村委们买上保险,可就是没办到。如今柳成双发话,他向来说一不二,这保险就象装到口袋里去了。
春子就和他开起玩笑来,说:“柳大当家的做事就是爽快,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换一个妇女主任,我这男妇主任该退休了!”春子挂的头衔多,全是跑腿的活;老支书两年前就撤了妇女主任,直到要退休了也没配上一个,因而春子就成了全镇唯一的妇男主任。
柳成双和春子同时进村委,论资格就他敢说笑话;同样,柳成双说话亦如此。柳成双道:“你放心吧!我早就选好了,保证各人都满意!”
众人都说好,赞扬柳成双做事面面俱到,春子说:“是谁家的媳妇能入你的法眼?不要找长得太漂亮的,省得大家和你抢啊!哈哈哈哈…”春子一句玩笑话,大家也都哈哈大笑。
柳成双却不以为然,对春子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她是谁没有人比得上你明白了…这关系着咱村的形象问题,不漂亮能行吗?…嘿嘿,谁有本事谁来抢就是了,就怕你们没那个本事……哈哈哈哈…”
柳成双不止一次说兰子是个妇女主任的好苗子,但“南瓜好吃不在老嫩,人对了眼神不在丑俊…”,老支书就是没看上她,嫌她不够庄重,因而这项提议也就耽搁着。春子故意说:“是兰子吗?那可是不错的女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好眼力!”
今天早上,春子就打电话给大哥,说了柳成双要兰子当妇女主任的话,并说只要兰子同意,谁也管不了!大哥说:“可把我肚子气炸了,他柳成双也太侮辱人了!竟然想让兰子当妇女主任,这不是比抽我们的脸还更侮辱人吗?他让村委们传播出去这消息,说是要村民蕴酿蕴酿,不就是把我们也晒出去丢人吗?”
的确是这样!五毛咬牙切齿道:“哥,你说该怎么办吧?他敢继续欺负人,我就豁上!”五毛想不到柳成双这么卑劣,因为他知道,如果兰子执意去当妇女主任,他五毛还真怕管不住她,她会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对答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