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确实聪明,这几天正是好热闹的女人,三五个一团的议论她们,而且故意大声让她听见。兰子不屑和她们争斗,昂首就出了村子,爬上河岸。
向东一拐,所有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河岸的路面又疙疙瘩瘩起来;兰子丝毫不肯减速,跳舞般的一直往前走。
离村庄三四里地,是几个村建坟的坟场,越是到了秋冬季,那坟头的花圈墓碑阴森森站立在草丛中,风吹草动,飘飘忽忽,似乎有人在操纵。又有某些人专爱讲坟场鬼故事,吓得胆小的人都结伙相伴才敢路过或上坟。
但兰子不怕。公墓林里有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是给护林员盖的;老护林员死了后,就再也没人肯来这里练胆,怕沾鬼气,所以即使门敞开着,也没有人进来看看。
草儿刚显黄叶,又不到上坟的时候,也就没有人来清理。兰子从岸上走进坟地,坟草立时吞噬了她的多半个身子。幸好自行车藏在了岸边草丛里,才不至于变成羁绊。
兰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坟地里走,她的目标是同样藏了半截的护林房。兰子终于走到门前,上面的锁早已用石块砸开,长满了锈的锁头扔在地上。兰子不加思索,双手推开木屋门。
屋里空空荡荡;不,应该说还有一张破床,床上还有两领高梁席子,是老护林员留下的,也算干净。有时候柳成双突发奇想,领兰子来坟场玩耍。这里的安静和刺激让两个人忘乎所以,完全忘记了是在坟场里,小兰子从第一次起,也就对这里念念不忘。
其实他们也是有预谋的,每一个大忙季节,家家户户都要忙到十二点,他们就无所遁形,但又熬不过欲火焚身,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来。
这一次却不是欲望的驱使,实在是受了打击后的郁闷需要倾诉,而这又不是和谁都能说的。昨天中午,五毛一直没回来,当然门又是锁上了,于是兰子百无聊赖的玩弄起电话机来。原来五毛怕他走了兰子给柳成双打电话,就在每一次离家时把电话线拔下来。兰子打不出电话去,就以为电话坏了,但只能闷声不响,没法让五毛去修。
也是命中注定,该着兰子去见柳成双。因为她在无聊摆弄电话机时,发现了是话线插头只是虚放着,没放插头,不仔细跟本看不出来。她欣喜若狂,就给回家吃饭的柳成双打了电话,又把电话机依样处理,保证不让五毛看出来。
兰子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她来到床前,拉过席子用力摔打几下,以保证上面没有灰尘。两领席子处理完,兰子用手在上面摸了一遍,果然没有半点不干净处,于是她躺在了床上。
根据五毛走的时间,她和柳成双定好了时间,约好九点钟来这里,现在也许差不多了吧?兰子忽然想柳成双会不会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她也是算计时间来的,应该差不多一起来才是。
一想到又要和柳成双见面,兰子浑身激动的直发颤。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每一次的行爱都会让她颤动不已,身体有腾飞的感觉,直到慢慢慢慢落下来。她觉得这就是爱情,她与五毛就很难找到这种感觉。
忽然兰子身上跑过来一阵疾风,夹杂着有力的脚步声,她来不及爬起来,就被紧紧拥在怀里…立时,兰子浑身瘫痪,任来人在她身上蹂躏。兰子太熟悉柳成双的声音和气味了,她不用眼睛都能靠耳朵气味摸到他。
混乱中,柳成双脱下了兰子的秋衣,才发觉他的下身被兰子褪下来。柳成双“啊啊…”叫了两声,就迅速的趴在兰子身上,两个肉体紧紧结合在一起。
“小弟弟上了火,不认你和我。”造物主造人真是奇妙,柳成双和兰子受苦是因为它,解除痛苦也是它,柳成双和兰子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忘了被人耻笑的耻辱,一切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欢娱嫌夜短,寂寞夜更长,两个人在短短时间内体尝尽酸甜苦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当他们从疯狂中醒来,柳成双就问:“兰子,你好大胆,你就不怕又被五毛抓住?”
“怕…但不见你更怕!”兰子在出事之后,老是做梦五毛拿棍子来追打柳成双,追着追着,柳成双就跑不动了,于是五毛狰狞着面目砸过来,立时血光四射,惨不忍睹…兰子每每做到这里的时候,便要猛然吓醒,狂汗不已。
兰子说话一点也不婉转,直接了当。柳成双亲昵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的精神还不错,受得了打击…”把兰子搂的紧上加紧。兰子喘着粗气说:“成哥,憋死我了!”
“嘻嘻…激动了手里没准星了。”柳成双说:“不过你别怕,倒霉日子快到头了,还有让五毛听你话的时候…再有三天就宣布我当书记,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当妇女主任,那时就没有人对你指手划脚了!”
“恩,我相信你!只要你当书记,五毛还得听我的!”兰子信心满满。如果五毛不是找他兄弟们,把她和柳成双堵了老窝,她有十分之九点九九的把握不让五毛大闹,因为她知道五毛的七寸是离婚。截止出事以前,五毛向来都是附首贴耳,在兰子面前称臣。
柳成双满意的笑了笑,说:“兰子,也真是的,我发誓躲过这一阵再见你,但一听见你的声音就管不住我自己…其实我们很危险,镇上都收到了检举信,要不是苏部长压着,恐怕就要出大事了!”柳成双又把那天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那么是谁在捣乱呢?苏部长没说?”兰子迷惑不解的问。村里的事也很复杂,兰子听柳成双说过。柳成双道:“写信的人很狡猾,没有写名字。我也看了笔迹,很工整的仿宋字体,根本看不出来。”
兰子更加迷惑,柳成双就要当书记了,还来捣乱,这不是成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