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说了吗?没有钱!你们已经借了很多钱,别人才拿了多少钱?对,一定是商会计背后捣鬼,这个混蛋,把钱都借给你们了,是不是?”魏叔反过来倒打一耙,看来他在商会计走了以后看过账目;刘峰就也上来气了,对魏叔说:“你真了不得,什么话你也能说出口,你不是说来钱后就马上开工资吗?现在就到了你兑现的时候了!我们也都知道了,商会计已经算好了帐,你只要照着账目发钱就行了,不然咱们就没完!”刘峰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就很威风,又是蹲了监狱的,平常人见到他自然有几分害怕,,魏叔外强中干的说:“说没有就没有,看着办吧!”
刘峰很恼火,其实并不是因为魏叔不给钱,而是因为他怪魏叔说商会计的坏话,商会计那么实在的人,你撵就撵了,在背后骂人?他靠近魏叔一步,边挽起袖子要动手的样子,魏叔就赶紧往后退,生怕挨了打,却是一个煮不烂的鸭子嘴,硬撑到:“刘峰,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信不信我去公安局去告你?”于是刘峰更加怒不可遏,看见桌子上有一个茶杯,抓住就摔在地下,喝道:“你下来!别整天耀武扬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刘峰刘峰……”儒生和大力赶紧拉住刘峰说:“咱们不要动手,魏叔没有钱就让他给我们打个条子,有钱了再给我们不就行了?”这时刘芳也走过来说:“魏叔,你做的太过火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跟了你半年,你这样让人寒心呀!都是庄里庄乡,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魏叔,不只是我们,你看哪一个人不都是为了干点活挣点钱?当时没有钱,就说没有钱的话,你这样不让大家都寒心吗?”门外已经站起了一堆人,但绝不是来看热闹。
“算了刘峰,不要难为魏叔了,他可能真是钱不多了,不然能不给我们?”儒生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再闹下去也没有意思,因为商会计临走说得明白,现在剩余的钱省吃俭用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他不敢再借钱给工人了。如月和刘芳还有翠花都是聪明的女孩,见状对魏叔说:“魏叔,就先给我们打条子吧,回家爸妈看我们没带钱回家,必然是不高兴,就算你帮我们一个忙,让我们度过这个难关吧。”明知道和魏叔要账是天经地义的事,但钱都是从魏叔手里拿,魏叔没有钱,她们能怎么办?只是给魏叔留个台阶下罢了!
好歹魏叔不是傻的不透气,还知道借坡下驴,纠纷才暂告一段落。拿着条子,刘峰苦笑着说:“其实我们拿不拿这张条子有什么用?我敢说这个钱是十字路上的长钱了,没什么希望。儒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这样他就不会刁难咱们了,明白吗?”刘峰谈到他为什么发火,就又有点得意:“咱们在这里一闹,恐怕魏叔就到了垮台的时候了,你不见那边的人都竖起耳朵听嘛?有人也想抽头了,咱们等着瞧吧!”
做好一切的准备,大家就要上路,如月说:“儒生,你说咱们的行李还要拿回去吗?依我说就少拿点,当当样子就行,都拿回去麻烦,你说是不是?咱们还是要回来的,你拿主意吧。”她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话里有话,儒生想了想说:“嗯,如月说得对,我和孙老板说一声,就把我们的行李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就行了。不然魏叔后悔了,看到我们又回来就错以为我们又来投奔他们,咱们就这么办吧!”
虽然没有拿回全部的工资,但大家都拿回一部分,还是都觉得万幸,于是也就不觉得很懊丧。再说,魏叔已经给打了欠条,就是到什么时候他都不能赖账。坐在车上,回家的心情让大家都高兴起来,就都要刘峰唱歌。因为只是他们一伙就七八个人,所以就不怕别人反对。刘峰说:“唉,没兴致呀!我们说的是不回家,一直干到年前,结果才半年就回了,就好像我们说话不算数。”又叫刘芳唱,刘芳说:“哥哥心情不好,我怎能唱歌?”
大家就觉得很无趣,只有大力在翠花身边聊得兴高采烈。小二妮说:“真没有意思,我梦周公去了,到站要喊我呀?”小二妮说完倒头就睡,儒生笑道:“你真是幸福,哪里也能睡的着,我要能这样就好了。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我们是不是要定下时间,那一天回来?大家说五天回来好不好?”在路上来回就耽误两天的时间,所以就不能把时间定得太紧了。刘峰说:“越早越好,我的心里想的啥你知道,我想在家里呆一天就够了。”
大力显然是没听见,还在和翠花谈的高兴。儒生和他的同伴们都是坐在最后两排里,但是坐在后排右边的儒生还不能面面俱到,想招呼大力就必须大声说:“大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要许亲了才回来?”刘芳和小二妮就忍不住的笑,刘芳说:“嘻嘻,他们俩就是现在结婚也是巴不得的,何况是许亲?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就是想着不用钻柴禾窝了吧?”不知是啥人传出来的,大力和翠花出来约会,就都是在柴禾窝里,儒生听了就忍不住想,在柴禾窝里谈恋爱,那也是一种多麽浪漫的事。
于是大家都笑,不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翠花红着脸说:“说吧说吧,儒生问你说话你都听不见,太专心了吧?”这样的话里还包括自嘲,因为当时她也没听见。大力嘴上挂着未尽的笑容说:“叫我吗?怎么不大声说?什么事?”大力的三个问号一股脑的说出来,儒生不得不重复一下:“光知道和翠花谈恋爱,耳朵吗?疮疤啦!大家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们要结婚,我们就一块给你恭贺,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