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说:“魏叔,你也许是误会我了,我并没有说过让魏叔给我补偿,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魏叔,我不希望你把我看成这种人,只看四指不看一揸。魏叔,我问心无愧,明天的事你就看着办吧!”再说下去也是白搭,儒生转身愤然而去。
儒生一口一个魏叔,又是气愤又是忍让,就觉得肚子要撑开,转身就走。这是他今年第二个老板,在他看来,魏叔不是一个好领导,在这样的情况,魏叔应该大度一些,就是对儒生有意见,他也要听听事情原委,哪能就不分青红皂白一杠子打死?儒生觉得真冤!魏叔见儒生走出去,也很生气,想喊住他,但却欲言又止,随儒生回去。儒生走出老远,愤愤说道:“这样的领导,太不让人佩服,什么素质呀!”
七天拆线是医生的嘱咐,但魏叔竟然真的没派人来!儒生更是气愤,魏叔明明知道今天是拆线的最佳时机,这个人真是睚疵必报的小人!儒生也来了劲,你不派人来我自己就是不去,就看你安排不安排。皇帝不急太监急,先是刘峰来劝他:“兄弟,你跟那种人治啥气?听说拆线拆晚了就不好拆,长到肉里去,魏叔不安排人我们就自己去,我去请假陪你,不就是半天的时间吗?”儒生就闷哼一声说:“不用,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去吧儒生,是我对不起你,我陪你最合适,行吗?”当然是大力的声音,他因为伤到了儒生而感到内疚,所以就不敢见儒生,要不是刘峰带头,大力还不敢来。儒生怕吓着大力,就开玩笑说:“你哪里对不起我?是不是没有给我买喜糖吃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你这家伙,都几天了,你都是早出晚归,就想躲我呀还是怎么回事?”他和大力开玩笑从来不含糊,所以任何见到的人都会说:“儒生和大力的关系,就像一个娘的孩子,贴着呢!”
不管怎么样,大家也都知道是大力伤着儒生,但因为外场上他们两个人好成一个蛋,所以大力竟然没事。按习惯的做法,大力应该拿出一部分钱来作为受伤的赔款,谁惹得祸谁管,钱多少有受伤的人来决定,和工程队无关。孙老板也许不知道他们的习俗,所以让魏叔拿出一点钱来就像割他的肉。儒生知道大力天天围着女孩转,瓜子水果不断,手里的钱也稀罕,所以他就一提没提,而越是这样,大力才越不敢来和儒生说几句好话,他是觉得没脸见儒生。
今天刘峰在场,大力就鼓足勇气说:“儒生,对不起,我不小心伤了你,一直觉得很惭愧,就让我陪你去医院吧,花多少钱算我的,我大力绝不含糊!”刘峰哈哈大笑,说:“大力,要是有下大力的活找你还行,但这伺候人的活你还是不去了吧,省的越帮越忙。”刘峰说话是有根据的,就说儒生的脚伤吧,可能换一个人就不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大力在上面,出现这种情况就不足为奇。儒生笑着说:“刘峰,别说了,你门都不用费心,我的伤孙老板都说了,队里应该管,不然他会负责的!再说早一天晚一天有啥?”
儒生是和魏叔治气,他要看魏叔有多狠心;反正不就是几根线吗?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死不了人的!再说他的脚还是一瘸一拐,又不是现在就好了,不去拆线耽误了工作。刘峰和大力也都是似懂非懂,刘峰就说:“是这样吗?那样我们就再等一天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早一天好。”刘峰都同意了,大力当让也无话可说,儒生就说:“你们两个过来吧,这里比较安静,不像那边人多,乱糟糟的说话都听不清楚,这里才我一个人呢。”
儒生却是为刘峰着想,商兰也在这里住,约会起来就方便,他在这里也就有人作伴。大力爱上的女孩子相貌平平,但配大力却是绰绰有余,也算般配。只不过美中不足,那个女孩对大力不冷不热,对大力既不拒绝也不反对,于是有人问这女孩,她的明确态度,她就说:“大力身体能说过关去,现在的表现一般以上,还是再处一段时间再说吧,看他过日子咋样。”这样大力就像被吸引住了,食之无味,抛之可惜。巧的是,大力的恋爱对象也在这里,大力当然就想往这边搬了。
“不知道魏叔会不会同意?”大力的脸上神采奕奕,这样的好事不办那不就是傻了?但刘峰却是有些担心,商会计会不会怀疑?他把担心告诉了儒生,儒生却肯定地说:“不会的,以后天越来越热,那么多人挤在小屋里不热死人?恐怕魏叔和商会计正商量动员谁过来呢!大力,你去请示魏叔,就说你愿意来这里伺候我,他一定会同意的,刘峰就趁机提出来你也要给大力帮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举双手赞成的。”
刘峰和大力是来劝儒生儒生的,结果反而被儒生说动,刘峰就衷心赞叹:“儒生,高!大力,我们晚上就和魏叔说,我想他可能真的让我们来,因为这里的房子没有窗户,没有人会来的,我们能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正说得高兴,如月和商兰一前一后走进来,问:“什么事让你们这麽高兴?我们也来凑凑热闹。”商兰的一双眼睛就紧紧地盯住刘峰,刘峰这些时候就没这么笑过,他的笑在脸上,商兰的笑在心里。
果然不出儒生的预料,只是大力一开口,事情就如行云流水般的痛快,刘峰和大力马上就搬到儒生这边。打工整个的床铺很简单,现在是夏季,根本不用盖棉被,只是一条毯子就行。这里的大门底下成了他们的中心娱乐场,他们把行李一扔,就架起儒生往大门走,刘峰的暗号打出来,一支歌:草原牧歌!大家都是耳熟能详,加上刘峰的浑厚的嗓音,竟然别有风味,姑娘们就像采花的蜜蜂,轰的一声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