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儒生就是借二杆子报大黑的恩了,虽是目的不纯,但也算是仁至义尽,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儒生见二杆子不吭声,就又对二杆子说下去:“大姐,我刚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因为你为人随和,不带心机,是很容易相处的人。我说的时候大姐不要生气,像你这样的人哪里去找?你那男人竟然跑了不要你,依我说大姐应该休了他才对!我就为大姐想,就叫那个人后悔一辈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人都是一个缘字,我又看见大黑哥,就想大黑哥也是一个好人,不就是他长得黑点吗?虽然人物不怎么出众,但过日子是把好手,又知道关心人,所以我就想给你们牵牵线。”
“哈哈,你才多大点人,竟然给我说婆家?”二杆子故意笑话他:“自己先给自己找一个吧,你知道找媳妇是干啥的?不过你倒是挺能说的,说的也在理,但我还没有这个打算呀?”二杆子笑嘻嘻的,就像在逗小孩。儒生就有点着急,瞪着眼睛说:“大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说实话,我听老人说,人过四十无意思,你也够三十了吧?也就是说你还有十年的黄金时刻,你怎么不珍惜呢?大姐,你觉得是把那人拖住了,但实际上是那人在白白消耗你的青春,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指明了他早知道你太傻了!”
儒生以为这样说会激怒她,但二杆子却仍是笑嘻嘻的:“兄弟,这话你要在几年前说我还会生气,但我听得太多了,也就不气了。我也和你说实话,其实谁愿意孤孤单单生活一辈子?但你大姐的命苦啊,我的孩子那时还小,又不想让孩子有个后爸,所以我就宁可拖死他,或者有一天会回心转意……谁知道等的孩子都会叫爸爸了,却一直等不回来……唉,我说过不再提这些事了,怎么又说起来了?不提也就罢了,可提起来又叫我怎能不说?”
二杆子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岁月,悲伤也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二杆子略有凄惨,说:“儒生,你也不是多话的人,我告诉你也无妨,那家伙跑出去以后,我也曾去找过他,后来在县城一个出租房里找到他们,但他们把孩子都生出来,简直气得我要发疯!男人不说话,我就想把那女人撕烂,男人却忍不住了,抓住我就把我推出去老远,嘴里说: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离也得离,不离也要离,这边的孩子这么小,我不管谁管?”
“说实话,那女的虽然不是花容月貌,却也是一个可人的姑娘,而且生了男孩,和她相比我就太没有竞争力,但是他这样把我们娘俩搁在哪里?我问他:那我们不是明媒正娶嫁到这里吗?那不过是一个骚货,你玩也就玩了,现在竟然把也生下来,你们也太过分了!本来我想找到他,只要他认个错,我就当没有孩子这件事,但是……但是……当时气得我不知道说什么,最可气的是那女人因为男人替她撑腰,于是又猖狂起来,对着我说: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人家都说明白不要你了,你还不夹起铺盖走人?”
“这次真的让我发火了,我怎么也是受害人吧?你不但不收敛起来,竟然挑战我的耐性,要不是为了男人的面子,我早就揍她一个狗吃屎了!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过去采住女人的头发,只是一拽就把女人扔在地下,接着跟上去骑在她身上,“啪啪啪……”就掌掴起来。男人没想带我会发这么大的火,因为原来的我也算温柔,他从来没看见我这个样子。那女人就象杀猪似地大喊:了不得了,要出人命了,你还不快来救我呀?男人这才慌慌张张跑过来,用力要把我从她身上拽下来,但那个时候我的力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男人竟然拽不下我来!
“大姐原来脾气不这样?”儒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杆子曾经还有另一副面孔,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满脸风骚的二杆子在初嫁男人时的样子。现在的二杆子倒是蛮正经,也许因为他只不过一个小孩罢了,所以二杆子就不屑勾引他?这不过一闪念的事,二杆子的话不容他多想:“怎么?我不像是一个好女人吗?随你怎么想吧,我为那时候的我而骄傲!那天我就是不停手,男人火了,两只手一起用力,猛的把我提起来向外一扔说:滚你妈的蛋吧!”
二杆子说到这里,悲愤又哀伤,像又挨了男人的重重一击,半天缓不过来。儒生的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对二杆子说:“大姐,这人这么狠?这一下一定伤着你了吧?”你想啊,在气头上的人格外有力,既然说是把她扔出去,就一定全身爆发的力气。仔细看,二杆子虽然粗喉咙大嗓门,但却没有多少肉,连皮加肉不过一百斤,如果二杆子再是个壮汉,那就有二杆子受的了!二杆子道:“伤着了?对,是伤着了,身上和心口!我是他的原配呀,一直过去几年,我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狠,打得我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不能起床!这一个多月,他就一直没看我一眼!”
“好歹毒的男人!大姐,那谁来照顾你?”儒生无法想象当时的残酷,但却埋藏不住他对那人的愤慨。二杆子想笑着说,但她挤出来的笑比哭更难看:“呵呵,没事的,儒生,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话吗?当时也就摔断了几根骨头,死不了我。虽然他不在,但他的爸妈还是好人,一直都是他们来照顾我。那次把我的爸妈都气坏了,扬言说要去公安局告他,不让他坐上几年监狱不解恨,他的爸妈就害怕了,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求爸妈不要去告发。我就说了话:“不告他也行,这个家永远都得听我的,你们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