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郗催促道:“韩家主,你还未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韩垢笑着问道:“任家百年前便是立于世家之首,任家在世家中的影响,难道任小公子不知道?”
任家是所有世家中,最富有的,是所有人都为之忌惮的一家。
嫁进了任家,正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任郗当初既然能说出将韩垢,如今的韩家主,要回任家给他哥做童养夫的话。
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且任家儿郎一生中,只能有一位伴侣,这便更是令修仙界中,无数女子羡慕不已。”
韩垢在最后‘女子’二字上稍微咬重了读音,意在提醒任郗。
他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划过一道淡红色的虚影,刚刚还安静地站在一旁的任郗,转眼人没了。
“韩家主不必在意,家弟生性如此。”耳边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韩垢下意识地转身看去。
不知何时,男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微微垂着眉目,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尤哥难得解释一句,道:“任郗不辨男女,是因为他生带眼疾,视物不清。”
韩垢安慰道:“任先生不必过于忧心,世间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定能找到医治任小公子眼疾的药。”
尤哥冷笑:“难道,韩家主认为这世间,还有任家寻不到的‘奇珍异宝’?”再者而言,那根本不是什么眼疾,任郗生来就是带着一双魔瞳。
韩垢脸上浮现几分不自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
对方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韩垢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明明……这只是他们见的第二面。
难道是因为今天之事,惹了先生不快?
可是,自己若不跟着王柳二家,他也没有理由来任家。
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尤哥迅速向韩垢表达歉意,他道:“韩家主,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与你。”
韩垢迟疑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很是开心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那双亮晶晶地眸子,好似昨夜星辰,无比耀眼璀璨,好看至极。
韩垢笑道:“无妨,在下懂得,只要先生不厌恶我便好。”
那笑容过于晃眼了些,好看的叫他差点移不开眼,尤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几分不悦,笑成这样想勾引谁呢?
韩垢对于人的情绪转变向为敏感,特别是眼前之人换成了尤哥,他观察的是更为仔细认真。
当即,他便发觉对方生气了,只是韩垢不知尤哥为何生气。
他心里疑惑着,就下意识地问出口:“先生为何不悦?”
刚说出口,韩垢便愣住了,他在旁人面前,从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为何到了先生面前,好似全然没了平日的慎重。
“没有,韩家主多虑了。”尤哥笑着否认,转而道:“我只是担心,任郗这小子出门又会惹出一堆事来。”
见对方并没有怪罪的意思,韩垢那块悬在心头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他心里变得无比踏实。
只是没有了方才闲聊的兴致,安静地站在一旁。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韩垢听到对方的话,总是忍不住接上一句,好让他能一直说下去,“先生说笑了,任小公子哪是会,主动招惹别人的性子?”
尤哥道:“分不清男女便罢了,可他总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韩垢问道:“任小公子有侠义心肠,不是好事吗?”
尤哥语带嘲讽:“好事?哪门子的好事?就今日找上门的王柳二家,虽不全是任郗的错,但总要担上一般责任。”
闻言,韩垢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事当真怪不得任小公子,王家主的夫人不检点调戏男人,被任小公子撞见了,竟错以为是男子欺负女子,才失手将人给打死。”
他今日总算是想通,那任郗为何,总是口口声声的说‘我只是打死了,一个轻薄良家妇女的流氓!’
又为何再见到王家主时,叫对方绿王八。
尤哥嘴角抽了抽,道:“这种事情,还不在少数,连任家山下的凡人,也被他扰的几乎跑没了。”
韩垢默了默,怪不得今日来时,这任家山下竟空无一人,人迹罕至,让他们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明明任家山是整个修真界最有钱的一块地界,按理来说,不该如此荒凉到连个人影都没有。
韩垢忍不住问道:“任小公子为何总是将男子错认成女子?”
尤哥语气平缓,没有丝毫起伏,他道:“那是因为,任郗眼里只能看见美人,美人在他心里总会自动变成女子,想着拐回家做媳妇。而长相一般,甚至丑陋的,在他眼里整个就是恶人。
任郗爱为美人打抱不平,极为喜欢做‘英雄救美’之事。”
“选择性……失明?”韩垢记得,那王家主的妻子容貌端庄秀丽,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实在跟丑挂不上边。
尤哥笑着点点头,他只一眼便看猜出韩垢心中所想,慢悠悠地又加上一句:“王夫人比之柳家公子如何?任郗时常说:美人是比较出来的。”
见对方沉默,尤哥难得好心的安慰他一句,道:“不过,韩家主放心,你不论跟谁作比较,在他心里都是美人。”
韩垢他可是任郗,做梦都想拐回去给尤哥做童养夫的人,在他眼里能是丑的?
毕竟拐走成功,日后可是要天天见面的,他就算有胆子给尤哥使坏,也不会想污染自己的眼睛。
半响之后,韩垢道一句:“任小公子当真是……奇人。”
尤哥:“是啊,他本事大了,整日里寻思着,如何将柳家主的独子拐回家做媳妇呢。”
没看见,他将柳家主气得差点找他拼命吗?
柳家主已经快是整个身子踏进坟墓的人了,他活了几百年也就得那么一个儿子,却偏偏被混世魔王当成女子看上了,想着法子要将他儿子拐回家当媳妇。
柳家主如何能压下这口气?如何能叫他儿子受这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