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龙的神情变得激动，它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因为它在等待顾蕴沧的回复。
它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中等待顾蕴沧万年，就是为了让顾蕴沧带着它离开这个地方。
它再不和顾蕴沧签订契约的话，它只能死在这个山谷之中，淹没在这个滚滚红尘之中。
顾蕴沧的神色依旧很冷淡，黑眸是一片沉静。
“我不需要你来帮我。”
“有什么东西是力量无法解决的呢？”
顾蕴沧淡淡地看着它，“我不需要你的这份能力，世间的谎言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
只要她有足够的力量这些东西不算什么，谎言那些对她来说没有用的。
就算是制造幻境的能力对顾蕴沧也没有多大作用。她有这个能力就可以破除一切。
“我有能力破掉这些幻境，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蜃龙的脸色瞬间一变，看向顾蕴沧的眼神掺杂着几分怨念。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消失。很简单的，在没有缔结契约的情况下，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万年的岁月悄然而逝。
蜃龙的眼眸都变红了，它从未想过顾蕴沧会拒绝跟自己签订契约。
在蜃龙看来它拥有无上的神通，还能用能量来制造出一个幻境，还能看破世间一切的谎言，就是直面于世间的真实。按理来说顾蕴沧是不会嫌弃它才对啊。
为什么顾蕴沧不肯和它签订契约啊？
它的能力还没有差劲到让顾蕴沧感到鸡肋的程度吧！
它再怎么说也是龙族的一种，具有看破虚像的能力。要是顾蕴沧和它签订契约的话，这份能力自然也会共享到顾蕴沧的身上。
听到顾蕴沧的那些话，蜃龙的脸色极其难看。这和它预想之中的是截然不同的。
它认为自己的能力会得到顾蕴沧的重视，却没有想到顾蕴沧会放弃它的这份能力。
“还有，不要随意窥探于他人的内心。”
顾蕴沧的声音比先前要冷，“你知道龙族的宿命，不单单是从龙族的传承记忆里面知晓的，更多的是窥探了我的内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接受的龙族传承记忆更多，我当然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窥探着我的内心。你的能力是挺不错，可以无视于世间的虚幻，看出其中的真实，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份能力。”
“再说了，我很讨厌别人去研究我，这样子让我很烦躁。”
顾蕴泽掌握了力量，她掌握了智慧，自然能推算出蜃龙的想法。这些幻境是建立在她的心境之上才能出现的，也就是说蜃龙是窥探了她的内心，才能发现这些东西，从而模拟出一个真实的幻境。
眼前的一切许是幻境，也许是未来，谁也说不准，但是顾蕴沧并不信命。
顾蕴沧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她对外人的情感很是淡漠，就导致了她的天生情感不是很高涨，也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她连自己的弟弟都没有多大的感情，更别说是别人。
顾蕴沧的想法很简单。
反正任何事情都不能触碰到她的底线。一旦触碰到了，那么她是很抗拒的。
蜃龙能知晓未来的这些，多半是窥探了她的内心。
“你是因为这一点才不肯和我签订契约的吗？”
蜃龙猛然地抬起头颅，用狂喜的眼神看向顾蕴沧，“如果我说我没有窥探你的内心，这些幻境就是你的未来，你是否还愿意跟我签订契约呢？”
“……”
顾蕴沧沉默了一下，她突然转过身看向后面，那双银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
这一双眼眸带来的炽热让顾蕴沧眉头一皱，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锁定了她。这一刻顾蕴沧气场大开，蓝色的能量化为的屏障挡在她的四周，却还是抵不过这个眼神带来的能量，很快地消散了。
顾蕴沧能感受到那份可怕的威严。
她抬眸看去，黑色的眼眸泛着金光，跟那双银色的眼眸注视上，他们之间隔着万年的岁月。
“顾蕴沧。”
“你知道的，当你踏入这一步时，这一切就变了。”
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双银色的眼眸倒映出顾蕴沧的身影。
身材高大容颜俊美的男人眼中并没有未来的她的身影，而是年幼的她的身影。
换句话来说，他看见了正在窥探未来的她。
这个能力挺强的。
“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呢？我是一个弑杀的龙族君主对吧？”
顾蕴沧冷笑一声，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而你作为我们的亲生父亲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当你能通过自身的力量来感知到这个时期的我，就说明你知道这个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耗费一番力量跟我对话呢？”
他们的对话来的莫名其妙，突然高涨的能量让蜃龙都捉摸不透，它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之间的博弈。
龙族的天性就是慕强。
龙族一向是尊重于强者的。顾蕴沧展现出的实力无愧于她的血脉和天赋。
“很可笑啊。”
顾蕴沧再次冷冷地说着，“明明都知道无法改变这个命运，我会走上弑杀亲人的道路，从而掌握星曜帝国的权利，但你还要耗费力量跟我对话，不觉得你的这个行为很多余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呢？”
“比如说对不起啊，你们错了，不应该让我们流落在外的。”
“真是可笑啊。”
“就算我们是养在你们的膝下，这份命运也不会改变的。所以你们的努力又怎会影响到这个结果呢？当第一条黑龙弑杀了自己的血亲登上王座时，我们龙族的宿命就已经决定了。”
“你纵容于你的伴侣，也就是我们的母亲，不就是因为你不想要她伤心吗？既然早就注定了这份命运，那么这份情感就不要投入于其中，所以你选择了默认。你是没有罪孽，但你的沉默和纵容比什么都要恶心。”
顾蕴沧从不觉得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无错的。
原因很简单，他不是被蒙在鼓里的龙，而是什么都知晓的。
他选择了纵容自己的伴侣，不就是不想要自己的伴侣受到伤害吗？！
哪怕隔着无数的岁月和他对望，顾蕴沧的气势也不输给他。
“你们都知道龙族皇族的宿命，自然也知道我们这一代人之中只能活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