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凤梧宫中,韩玉郎惊的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满目愕然的望向司宁池道:“……圣王心悦于我?”
“是这回事。”司宁池端着茶盏淡定点头,端看韩玉郎脸上神色千变万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有些懵懂费解,绷着脸呆坐了好一会儿。
若说是亲事,在京中这段时间不少人询问,她都一一拒了。
加之军中事务繁忙,其实很少在府上待着,那些意图说亲的人也未必碰的上她。
赵元罹总能寻各种借口与她共事,或是找出各种差事让她去做,一来二去的两人接触倒是越发的多了,若仅仅是如此关系她也不至于一再避让。
实在是赵元罹的某些时刻体现出的关怀太过让人不适,她一度以为赵元罹的示好拉拢,本意是想将她纳入麾下,心思不纯,实在不好与之为伍。
但是……
在韩玉郎几次明里暗里的提醒皇上,圣王近日动向的时候,皇上却当做没看见,甚至默许了她和圣王之间的亲密交往。
这让韩玉郎很费解,一直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受皇后所邀入宫,才明明白白的理清楚了。
“皇后娘娘今日召见臣,是要赐婚?”韩玉郎神色严肃,丝毫没有作为女子的娇羞,反而是极为迅速的理清里头的利害关系,抬起眼看向司宁池询问道。
“皇上并无赐婚之意,本宫自也不会如此多事。”司宁池弯唇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若是韩将军亦是属意圣王,或许皇上愿意做这个媒人。”
“既是皇上并无赐婚之意……”韩玉郎暗暗松了口气说道:“臣便无需遵从圣上旨意,成这个亲?”
司宁池不紧不慢的点头,对韩玉郎这般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韩玉郎斟酌着话语继续说道:“臣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言明,臣会亲自去皇上面前说清楚,臣一心只为领兵无心家事,亦无婚嫁之念,对圣王更无半点男女之情。”
司宁池扬眉笑着,轻眨眼眸看向韩玉郎道:“圣王位高权重,亦是皇上的亲叔叔,相貌极佳是位如意郎君的上上之选,韩将军为何推拒?”
韩玉郎恭敬低头道:“不瞒皇后娘娘,多年前臣因领兵迎敌之时不慎负伤,伤及腹腔,已无孕育子女之能。”
“圣王身份尊贵,乃天庆国皇室,不该娶一位无所出的王妃。”韩玉郎提及这些事并未有半分悲伤,反而倒像是在分析情势似的继续说道:“臣放不下军中将士,更不能做到居于后宅为圣王分忧,实在不是王妃的合适人选。”
“再者……”韩玉郎顿了顿皱眉说道:“臣对圣王,无意。”
这一句无意说的没有半点犹豫,可见她是真不喜欢啊……
韩玉郎从凤梧宫出来之后就朝着宣明殿去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去回皇上话去了。
这门亲事成不了。
司宁池毫无劝说之意,只把赵宗珩交代的说明白了,剩下的如何抉择是韩玉郎自己的事情。
韩玉郎从宣明殿出来就被赵元罹给拦住了,虽说才刚刚得知赵元罹心悦于她,可在面对赵元罹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困扰。
“见过圣王。”她驻足停下,已然知道圣王拦下她是为了什么。
“皇上允了你领兵剿匪?”赵元罹看了韩玉郎半晌,低声询问道。
“是。”韩玉郎并未隐瞒,抬眼目光直视赵元罹道:“不日便要离京。”
“韩将军注意安全。”赵元罹看到了她那眼中坚定无畏的精神,哪怕是在知晓他的心意,亦没有半分动摇,无论他如何都留不下她的。
“多谢圣王垂爱,玉郎无福消受。”韩玉郎抬手冲着赵元罹拱手拜道:“愿圣王觅得良缘,不要再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赵元罹动了动嘴唇,终于是应下了:“好。”
他望着韩玉郎走远的声音有些出神,她未曾有半分留恋,修长挺拔的身姿仿佛有着肩负起一切的勇气,一位女子有如此气度,他为此折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赵元罹无声的笑了笑,最后转身朝着宫殿走去,那是与韩玉郎背道而驰的方向。
赵元罹和韩玉郎的事情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波,毕竟韩玉郎的身份摆在那,根本无人敢多嘴,再者在得了皇上旨意的第三天,韩玉郎便领兵离京了。
韩玉郎离京,方之瑶却是身体大好入宫觐见了。
相较于上一次见她,这小丫头长高了些许,眉眼越发乖巧可人了,许是舟车劳顿叫她身形消瘦了不少,唯有那一双眼还是含着笑,冲着司宁池俯身见礼。m
“快些起来吧。”司宁池招呼方之瑶落座,瞧着她笑道:“怎么不在驿馆多休息些时日?”
“驿馆之中甚是无趣,之瑶思念皇后娘娘呢!”方之瑶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司宁池,满眼都像是一种见到自己偶像的喜爱之情。
“没规矩的丫头。”鲁王妃瞧着方之瑶如此亲昵的对待司宁池,一边有些紧张,一边又觉得皇后对待自家女儿的态度确实是极好的。
“不妨事,在本宫这里,无需拘束。”司宁池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比起鲁王妃那规规矩矩端坐的样子,她这皇后实在没什么正形。
“过两日有个马球赛,你们也可以去热闹热闹。”司宁池微微抬眼笑道:“可有不少青年才俊,小郡主去瞧瞧可有看上的?”
“……”方之瑶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母亲就坐在一边,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下了。
这兜兜转转的聊了好一会儿,方之瑶才像是不经意似的询问道:“怎么都不见司大公子进宫来看望娘娘了?可是……可是大公子成婚了?”
司宁池看了方之瑶一眼,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那无端的紧张还是遮掩不住,望向司宁池的眼也变得忐忑了几分。
司宁池弯唇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未曾,本宫这位兄长……心有芥蒂,不愿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