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火车站出口等表妹,进京的人真多,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都为生存而奔波忙碌。
拥挤的出口,她站在门前东张西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好不容易看到表妹熟悉的身影。
多久没见,她们甚是亲热,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表妹告诉她,她的爸爸妈妈很好,经常收到你汇款回家。
她们让我捎话给你,要你好好保重,安心上班,世道很乱,有事无事不要出门乱跑。
她们一起逛街,逛超市,表妹急于想找到工作,马秀红带她到劳务市场看看。
由于在劳务市场遭蒙骗的人很多,有关部门多次取缔禁止,依然聚集着找工作的外地民工。
四周悬挂着的招牌“坚决取缔非法劳务市场!”“大家提高警惕,谨防上当受骗!”的骗人标语随处可见,非常亮眼。
她的表妹运气不错,被一家公司看中,马秀红送她到公司,条件很好。
表妹上班的地方离他不远,也就相隔两个站台,走路十多分钟就到。
她的表妹很高兴,有说有笑的,繁华的京津市让她手舞足蹈,欢欣鼓舞。
马秀红安排好表妹,看看时间尚早,便信步到街上蹓跶。
街上车水马龙,显得十分拥挤,热闹非凡。
此时正是中午,日照当头,大地就像蒸笼烘烤一样,热得不可开交。
她有点口干舌燥,来到一家冷饮店前买一支雪糕,凉爽爽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舒服。
天气太热,她打算回去,仰躺床上睡大觉,在外面又嘈杂灰尘又大。
她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向前走,来到红绿灯前,两边站满过马路的行人,马秀红掺杂在中间,等着横过马路。
这时,站在她旁边一位花枝招展的女郎拍拍她肩膀,对她说:
“大妹子,你是不是在找工作呢?”
“不是,我走着玩的。”
马秀红感到有点紧张,答非所问地摇摇头。
很显然,女人对她的举动感到有些失望,她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嘟哝道:
“正遇不遇,这么好的工作都难招到人干活,唉。”
这时,红灯闪过,两边指示灯跳出一个人形走动的绿灯,急不可耐的人们纷纷穿越马路。
两边的车辆只好停靠马路中央,等着远方绿灯闪现。
马秀红急忙跟着人流走过去,那女人也跟在她旁边友好地对她说:
“我们是刚刚开业的新公司,条件待遇都不错,你能不能帮我们招工,每进厂一个工人20元,工资另外算。”
马秀红嚅嗫道:
“我自己有工作的,又能帮你什么忙啊?”
“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三川的吧?”女郎顿时脸上放光,显得非常的热情。
马秀红听她口音也是老乡,但整个京津老乡多得很,各行各业的都有。
她每次到农贸市场买菜,基本上都是在老乡那里买的,大家都是老乡,异地他乡求生活都不易,照顾他们是情理之中的事。
老乡对她也好,不会短斤少两,价格又合理,专挑好的给她,还招呼她有空到家里坐坐。
农贸市场非常拥挤,摩肩接踵,人来人往,就像插竹笋一般,你挤我,我挤你,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小贩为了兜售自己的商品,敞开喉咙,就像高音喇叭,声音在市场上空回旋。
掺杂各种气味,汗臭味,腐蚀味,熟食品传来的气味,说不出那种感觉。
马秀红已经习惯了,因为她每天都要来买菜。
有些人看准机会,专门在农贸市场拥挤的时候凑热闹掺杂其中,伸出他们第三只手扒钱包。
他们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片,趁人不备在手提包和衣服裤子划条大口子,才发现钱被偷掉,大家都称他们叫“扒老二”。
这些贼娃子手脚非常快,都是经过专利培训的,拉帮结伙。
为了锻炼好自己手势速度,学习的时候经高师指点传经,要经过刻苦训练,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师傅才允许下山。
因为到那时候失手机率就少,如果动作慢一秒让主人发现,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狼狈境地。
理所当然,徒弟下山之后,所得赃款要孝敬师傅的,一般师傅很少下山,假如让他发现私吞,日子就难过了。
他会召集众多徒弟群起而攻之,严重的会将手指剁掉,让他一辈子扒不到钱。
听说在培训的时候,要达到出师要求,师傅有个出奇的规定。
他在烧沸腾滚水中扔一块硬币,让徒弟二指和中指夹起来,经过反复练习试验。
考核结束,谁抓的硬币最多,谁先出山大显身手。
那些徒弟在师傅精心传授下都会加倍努力,只要技艺学精,走遍天下无敌手,随时随地可以工作。
而且人不知鬼不觉,别人兜里的票子钻进自己兜里,他们钱不在都不知道,当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钱被扒光了。
扒老二忍性好,那时候要挨一顿咒骂的,祖宗十八代都让他操出来。
但他们坐在旁边喝着小酒,边看边笑,要操就操呗,又不损失二两肉,下一次看到她兜里钱多,宁愿在让他们再操一回。
马秀红认识几个老乡就是吃专业饭,在这一带活动,搞得鸡飞狗跳,骂声连天。
如果他们一天赚三五百或一千的八百,还要请她搓一顿,喝庆功酒。
只不过,今天贼娃子他不认识,应该是新来的,马秀红也不跟他计较,也不知道谁要遭殃。
当她想到这里,离她五六步的地方有位妇女连哭带骂:
“是哪个挨千刀的,我一个月的工资被全扒光了,老天爷啊,呜呜呜…。”
人们迅速围拢上去,只见妇女的裤包被划条口子,什么都没有。
马秀红看看刚才跟踪她的人,早也跑的没影儿,可能又去喝庆功酒了。
扒老二都是些小毛贼,他们认钱不认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弄得到钱就动手。
从而导致有些老人或妇女辛辛苦苦攒点钱不小心让他搞个精光,思想转不过弯寻短见的也有。
他们是最令人憎恨的,街道上抓住挨打的随处可见,但很难灭绝。
这一波过去,那一波又来,搞得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