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东说:
“当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之后,他的生活和思想会发生转变,也不会向以前那么平静的生活。
所以,他需要下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甚至把自己的退路也想好了,心里接近疯狂,毁灭自我的激情状态下来完成杀人动机。
我们遇到的这个凶手,思维也清醒,但思想也麻木不仁,无法控制自己的作案冲动,导致连续作案。
而他每次作案都平安无事,觉得自己手段高明而沾沾自喜,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无可自拨。
于是,破罐子破摔,得过且过,继续作案来满足内心的欲望。”
石勇说:
“我们从他作案现场和手段来看,凶手非常冷静也很明智,经过周密策划,从而使自己屡屡得手。”
“不错,凶手是很冷静,虽然他很冷静,但内心并不平静,犹如滚滚洪流会把他淹没。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掐住别人脖子上时,并把她扼死时保持心情平静,并给死者配戴一朵大红花。
以此证明是对自己残忍的忏悔,虔诚死者原谅他。”
“不错。我同意这一点。”尹小东点点头。他又说
“当他每次犯案之后,回家必然要不断地回想,回想他犯案的一切过程。
特别是死者临死的举动,一哭-笑,对凶手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永远不会忘记的。
无形中变成一把沉重的枷锁,牢牢地扼制着他的心灵,变成沉重的负担。
随着心理负担越来越重,他会更加疯狂而残忍,无法摆脱心灵魔咒对他的摧残。”
石勇很赞同尹小东的分析和见解,他问:
“那又会怎么样呢?”
尹小东吐口烟雾,眼睛布满血丝,熬夜也把他脸色搞得有些苍白,眼眶深陷。他望着窗外,黑洞洞的,继续说:
“他的精神负担加重,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了的,借酒消愁,自我摧残而悔恨,稍不小心会说出来。”
石勇说:
“对于有些亡命之徒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思想,甚至是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当然,人心难测,这也是一种例外,总之只要心里正常的人,都会有一定负担,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那会是一种什么形式呢?”石勇好奇地问。
“他们性格会越来越偏执,一种思想畸形变态疯狂的偏执。
杀人也许对他是一种刺激,对凶手来说,也是巨大的精神刺激。
而且他害怕这种刺激,也渴望这种刺激。
当每次作案后,这种兴奋的刺激起码要很久才能消失。
但散去之后,他又觉得非常失落,甚至是恐慌,就要继续作案,寻求兴奋的刺激。
那种兴奋的刺激会越来越短,越来强烈,在生活中就会越来越难以忍受,于是就频繁作案。
就像痴迷于赌博的人一样,明明知道赌博是害人的,但偏要去赌,而且赌瘾越来越大。
这是一个思想变态的过程,连凶手他本人也察觉不到。
每次赌博赢钱,他会兴高采烈沾沾自喜,总觉得自己赌技高明,不劳而获而兴奋不已。
于是越赌越凶,自以为自己本事大,手段高明,欲罢不能,直到输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我们抓一批批犯大案要犯的人,无一例外。
特别是杀人犯偏执的心理和行为规律表现较为强烈,跟常人有一定差别的。”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石勇说。
“从凤凰山3个小女孩惨遭杀害以来,他的作案特征越来越明显,说明他隐蔽意识并不强。
比如最近作的几次案件,花木场和庄稼地里,都接近车站附近。
也就告诉我们,他就是从火车站骗妇女到郊外杀死。
他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较高的人,也不是一个职业杀手。
他的作案规律也基本固定,而且越来越程式化、机械化,也是一种心理的本能,连他自己都无法打破这种本能。”
尹小东抽出一支烟递给石勇,自己也点燃一根烟,也许香烟能让他保持平静,思维更加活络。
他拿出一张空白格纸,上面画满各种符号,说道:
“你注意观察没有,现在他作案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越来越疯狂,最近一个月就连续作案3次。
但每次作案范围也越来越宽,但我觉得他作案范围还会扩大,作案时间也会有一定规律性的。”
尹小东说到这里,眼皮直打架,他们也该休息了,后面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们呢!
窗外,天边也露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