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虫子就是蛐蛐么?”
沈芙朝着虫子伸出她肉乎乎的手指,可还没伸进罐子口,就被捧着罐子的唐信一把捏住。
她刚想问为什么,就见罐子里其中一只大肥虫子张开两颗尖尖的,夹子一般的大牙,仰起头冲着她唧唧地叫个不停。
“诶,它还会咬人的么?”
沈芙有些后怕地缩回手,这才老老实实地只用眼睛去瞅,只是她仿佛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手就这么一直被唐信抓在手里。
唐信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热热的,只是这会儿放开自己手掌里那软软暖暖的手指,他居然有些舍不得,便用眼角悄悄瞧了眼沈芙,只见对方还是满脸好奇地看着罐子里的大蛐蛐,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唐信便也装作不知,只是也专注地瞧着罐子里两只大蛐蛐,如果他的脸不是那么红的话,可能看起来会更一本正经一些。
“也不好玩啊,它们怎么才会斗起来呢?”
沈芙瞧来瞧去,也不见罐子里两只大蛐蛐有打起来的迹象,不由得十分奇怪,转过头就朝唐信看去,却正好对上对方悄悄看过来的视线。
“啊,什么?!”
唐信一慌,下意识松开了沈芙的手指,回过神来就懊悔非常,可又得打起精神回答沈芙的问题。
“大哥哥对二哥哥说,斗蛐蛐这种小戏,若是入了迷,耗空了金山银山倒还是小事,要是因此玩物丧志,失了本性,丢了前程,最后形同废人,这才叫人抱憾终身。”
两岁多的孩子,只偷偷地听见人说了一遍,便能将这段对一个孩子来说,显得极为生涩难懂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不可不令人为之惊叹。
只是听到这番话的对象,同样也只是一个孩子,所以沈芙的表现,倒是没有引起唐信的讶异,而且已经开始在私塾念书的他,已经多多少少能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了。
正当唐信在犹豫该怎么解释这番话的时候,沈芙又问道。
“玩斗蛐蛐就会变成废人么?那它们怎么才会斗起来呢?它们斗起来,我就会变成废人么?废人是什么人?”
哪怕沈芙天资再高,再怎么聪明,从未接触过的事物,该不懂的还是不懂,尤其是这番话,在发现被自己悄悄听去后,大哥哥曾训她不可外传,二哥哥也让她保密,这偏巧触动了她性子里的反骨。
既不让我说,那我偷偷弄来瞧个明白,总行了吧。
这才有了唐信受托,从外头弄来这大蛐蛐给沈芙的事,只是当时唐信没问清楚就一口应下了,倒是不知道中间还有沈家大哥哥和二哥哥的事。
唐信也被难住了,斗蛐蛐这事,他听过,却也没见过,大概知道是两只蛐蛐放在一起就会咬起来,可为什么这个罐子里头放着两只蛐蛐却丝毫不见斗,他也不明白,想了想,便跳过沈芙前面那些话,只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
“废人就是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也不愿意去努力,会被人瞧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