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花长老先开了口。
“你说她要挟利诱你为她带路,区区一青雉堂弟子,哪怕是宫家人,也不过是一个毛丫头,有什么把柄和好处可以让你为她做事?”
连丹波眨了眨眼,长长的眉睫投下阴影,几乎覆盖了整个下眼睑。
“我娘被宫万仞所欺,以云英待嫁之身有了我,后因被家族所不容,不得已挺着肚子投奔宫家。可宫万仞当时正着手与罗家的婚事,生怕我娘闹出事来,惹得新嫁娘和罗家不喜,却又贪恋我娘的美色,便想哄我娘喝下堕胎药,再将人豢养在暗室,好长久亵玩。我娘聪颖,喝下药后假装发作,将人引开后偷偷跑出了宫家,最后九死一生把我生了下来,所以,我其实是宫家四房的庶长女。”
“大约是宫茹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这段往事,又知晓我曾和籍谷枫有过婚约却又取消了的事,便以此为饵,许诺若是我肯领她进入后山禁地,再将她平安送出去,便会让我恢复宫家人的身份,好光明正大地嫁给籍谷枫。”
至于连丹波到底答应没答应,瞧瞧宫茹被带来的模样就能知道了。
花澜衫冷哼一哼,又踢了地上的宫茹一脚。
“这样的手段,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身份算是个什么东西,遇见真正的强者,还不是一个指头,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说越来气,花澜衫重重地赏了宫茹几脚,几乎将好好的一个人模样都踹成了麻花,这自然和宫茹的举动,触动了她当年那段伤心事有关,可这样一来,这尸身就越发不能见人了。
“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言明她的身份!”
面对雷长老的厉声喝问,连丹波显然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就见她咬了咬唇,小声地说。
“当时弟子只来得及拿出金蝉子......”
是啊,当时花澜衫提了两个问题,连丹波具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说隐瞒,倒也算不上,毕竟当时人还有气,要问什么,查什么,他们大可以自己动手,是他们害怕有诈,不敢上前察看,后来又被金蝉子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结果阴错阳差之下,事态才演变成了如此这般的地步。
这样说起来,整件事,倒是他们错得更多一些,难道连丹波提起宫茹这个名字,他们就会多留几分心么?瞧瞧刚才雷天行的表现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山长点出这个小丫头是宫家现任族长的嫡出女儿,恐怕在场没有一个人,会把死了一个宫家人这件事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掌门觉得自己对连丹波的怀疑,大概是他疑心太重了些,毕竟从对方当时还留了宫茹一口气这点来看,她的举动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于是神情不由得和缓了下来。
“行了行了,人都死了,别折腾这个折腾那个的了,想个法子应对过去就行,实在不行,漏点好处给宫家就算了。”
因为是花澜衫提的问,也是她先对金蝉子出的手,这会儿众人对连丹波的逼问,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在她脸上,瞬间把这位姑奶奶惹得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