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柔摸了摸眼睛,没有伤口,或许可能是脑袋撞伤后导致的暂时失明,不过她更相信其实自己就是待在一片彻头彻尾的黑暗中。
“可莲,娇妹?”
轻轻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陆寄柔出于谨慎,便立刻住了嘴。
刚才也不知道被冯可莲拉着撞在墙壁上的哪一处,她整个人莫名其妙地就翻了进去。
现在自然是知道,那大概是一处暗门,可没想到的是,暗门后头的,居然是一处陡然往下的坡道,于是毫无防备下,她就像个球似的这么一路滚了下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滚在半道上的时候晕的,还是摔在坡道底处才晕的。
待脑海里一阵阵的眩晕过后,难以言说的痛感和酸麻从全身传来,一度疼得陆寄柔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她小心地摸索了一遍自己的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可运气极好的是,居然没有扭伤和骨折这种眼下对她来说最为棘手的状况,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最起码代表自己不用怕因为找不到出口耽搁了时间,最后变成了跛子或者是残废。
确认完了伤势,陆寄柔又抱着万一的希望摸了摸自己身周的地面,只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本来被自己捏在手里的火折子,不由得有些失望。
虽然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带着火折子一起落下来的,可也不代表那东西就一定落在自己身旁,加上附近一片漆黑,光凭用手去摸,要找个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东西,何其艰难。
算了,人没事就好。
劝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眼下根本不指望能找到的火折子,陆寄柔扶着墙面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离了冯可莲和胡娇妹,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是本性如此,陆寄柔忍着浑身的疼痛,放缓了动作,放低了声音,一点点摸索着前进,举动轻巧地几乎连脚步声都微乎其微。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下意识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走到她几乎快以为自己只是在原地踏步,走到脑海里那些难以言说的可怕画面几乎快把她的理智淹没的时候,一种极其细微的,却不自然的声音,混着风声,从通道的另一头隐隐传来。
陆寄柔浑身一颤,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激动和恐惧,仍旧维持着,或者说更加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声源处靠进。
又近了一些,陆寄柔忽然发现,自己眼前似乎能隐隐约约瞧见点什么了,而那动静现在也能分辨出来,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只是对方偶尔才说一句,说的又极短,还有回音和风声夹杂着,根本听不清楚。
这里应该是后山禁地的腹地了,既有光,还有人说话,那么这里果然有得道高人隐居么?
只是,会有人选择隐居在这么深,这么不见天日的山腹中么,而这样的人,又到底是好是坏呢......
这样的念头一旦兴起,害怕、懊悔等种种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令陆寄柔不由得生出了退却之心,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到底在做怎样的傻事,可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如同嗜人猛兽一样的黑暗,那腿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