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德冲汤承平轻轻摆了摆手,然后侧过身去,寂寞而萧条地看着窗外悠远深邃的夜空,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堂堂一国之君,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只能任由世人口舌将他的掌上明珠践踏到连尘土都不如。
“陛下,虽说婚姻大事的确当由父母做主,可微臣想要迎娶五公主的心意是真的。微臣是为了赔罪,也全非是为了赔罪,微臣数年前就已倾慕五公主心性率直,纯真天然,只是自知一身布衣,身无长物,实无德无能可求得金凤下栖。”
汤承平自嘲般地一嘻。
“便是如今,微臣依旧明白自己目下的身份,实无法得攀金枝玉叶,可情不知其所起,偏一往而深,只这一字,便再也半点由不得人。”
说到这里,汤承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恳求皇帝允了他的奢求,还是在向那个身处耳室,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番话的姑娘,诉说衷肠了,只好连忙停了这番胡言乱语,待回过味来,小麦色肌肤上难得透出些许内敛的红晕。
是啊,情不知其所起,偏一往而深,他便是最懂这一句话的人,只可惜引他领略这其中酸甜苦辣之人,如今早已人间黄泉。
刘尚德再次看向汤承平,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可他这次的神色,温和地几乎任何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汤承平只要再加把油,努把力,五驸马基本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其实从刘尚德对汤承平的称呼,由一开始的‘汤将军之子’,到‘汤爱卿’,以及最后的‘汤家小子’,这亲近喜爱的递增程度,那是拍马都追不上的,显然刘尚德已经步入了老丈人考察准女婿的步骤,有唐建秀‘珠玉在前’,他的标准几乎已经放宽到不能再宽的程度了。
当然,作为皇帝,还是一名疼女如命的父亲,他的标准稍微高了那么一丢丢,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汤承平没有注意到刘尚德口中对于自己称呼的变化,但是他能从这位天子的口吻中察觉到,自己不是没有半点机会的,于是,他再次恳求。
“陛下,微臣和五公主已有了肌肤之亲。”
然而跪在地上的唐建秀,显然并没有允许汤承平再次开口的意思。
‘啪!’
刘尚德一脸微笑地听到自己脑海里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发出断掉的声音。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
他快走几步,狠狠一脚踹在唐建秀肩上,直接将人踢翻了过去,可胸口这气尚未出全,于是接着大声喝骂道。
“朕没说话,你就敢随意开口,当朕真的不会取你这条小命不成,来人,拖下去打入天牢。”
刘尚德的暴怒,显然惊住了汤承平和刘沁芳,而倒在地上的唐建秀,则神情苦涩。
眼下,动也是错,静也是错,可要自己把她拱手让出去,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时半刻,他都不愿意。
可顶着头上那尊已经要暴起杀人的护崽公老虎,他这会儿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说,才能让一切如自己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