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和绕梁阁,位置都处于竞芳园的前院靠中门一侧,不过竞芳园占地极大,就算同处前院,绕梁阁那边咿咿呀呀的唱词和锣鼓声,曲水流觞这边也是丝毫不闻。
相比起那些还要等长辈们寒暄一番,才会前往曲水阁,显得如此姗姗来迟的佳人们,年轻俊秀的公子们,早就在小厮的带领在,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流觞林。
流觞林清幽静谧,待上一时片刻还能说是欣赏精致,待久了,哪怕有人陪聊,也不免觉得无趣。大驸马便让人将八雅加上投壶的行头,分别置于林中各处,以供各位公子尽兴。
此时,刘沁芳正掂量着手里的白羽柘木矢,满是不耐烦地看向手里捏着红羽柘木矢的年轻公子。
“好了没有,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赶紧认输。”
面对已经被柘木矢落得满满当当,几乎两个缝隙都快瞧不见的铜壶壶口,年轻公子倒是早就想认输的,毕竟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除非这会儿给他一把弓,不然这矢是怎么也挤不进去的。
可问题是之前刘沁芳硬挤进来,嚷着要一起玩投壶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会儿那么多人盯着他们比试,‘输’这一字,实在是没脸开口啊。
他这会儿倒是羡慕原本和自己一起玩的友人,见刘沁芳也要参加,便早早借口玩腻了不参与较量,又记恨友人也太不要脸,这是明知刘沁芳投壶技艺高超,却也不提醒一声,还让他垫背做个替死鬼。
大约是瞧出来年轻公子不好下台,旁边其他人,包括一开始就弃局不玩的友人,都帮着劝说。
“严王世子是出了名的投壶高手,你败在他手下也是常情,认输也无妨。”
“是啊,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严王世子的手下败将,你要是能赢,那才是罕事。”
“区区一戏尔,输赢何必那么介怀,放手一笑也就过去了。”
年轻公子叹了口气,冲着脸色极臭的刘沁芳抱拳行礼。
“是我技不如人,严王世子,我输了。”
“啧,浪费时间。”
刘沁芳一把扔开手里的柘木矢,没有理会神态颓唐,好像脊梁骨都弯下去了一些的年轻公子,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或许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大驸马傅楠。
“堂姐夫,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把博戏拿出来吧,那个可比这种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有趣多了。”
连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都输了人的年轻公子,在这个瞬间面色灰白,神情落魄得甚至有些可怜,而一直在近处围观,刚刚开都亲口承认自己输给了刘沁芳的一众公子们,面色也都难看了起来。
偏刘沁芳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强势地拉了一波群体仇恨,还在那一脸责怪地瞧着傅楠,用眼神十分清楚地传达出了‘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不快去’这句话。
说实话,如果刘沁芳不是刘怡霞的堂弟,而是自己的堂弟,傅楠一定会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拳头大概是他眼睛的两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