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看了婵娟一眼,又问。
“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方回春掏出一包金针。
“很简单,我用金针阻断伤口附近血液的运行,这流血不止的情况立马能停下来,再用些生肌的药粉,这伤口大概几个时辰就能彻底愈合,人也立马能下床。”
“但是,这个法子有个很大的问题。一日醉本就会促使身体内血液快速流动,伤口附近也是血流最紊乱的地方,这样的法子看似比前一个要好上许多,可其实不然,说不定这边的口子刚愈合,附近的皮肉下面因为血气不通都已经坏死了。当然,这种状况只不过是可能会出现,也可能不出现,我只是提前告诉你可能会有这种状况。”
顾轩点头,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那就请方老和贵徒在府上休息一日,厢房我这就命人安排好,宫中太医院那边我也会替方老去解释一声。”
这样的话,明显是选择了自己给出的第一个法子。
方回春微微颔首,也没吭声,只是又看了眼躺在床上,似乎已经去了半条命的小姑娘,心叹这女娃娃大概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被这么个做事不经脑子,运气又极差,还最喜欢做这强买强卖生意的浪荡子看上了。
将方回春送出门外,看着对方带上徒弟跟在婢女身后离开的背影,顾轩招来一个侍卫。
“你去......算了,不是什么紧要的角色,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想到那个少年看向自己时虽然极力掩藏,但是仍旧透出怒火和厌弃的视线,顾轩挑着嘴角笑了。
不管对方和婵娟曾经有什么关系,先不说屋里的人和原来那个婵娟已经是两个人了,就算是同一个人,眼下人既然已经进了将军府,那么以后谁想见她,想和她联系,先得问问他的刀是不是吃素的。
回到屋内,顾轩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婵娟,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床榻边,继续用干净的布料掩在伤口上,防止感染。
另一头的客居内,方回春屏退了领路的婢女,将药箱扔在了桌上,自己坐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看向傻站在门口,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苍术。
“我还没开口,自己就知道先罚站求饶啦?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苍术在四方桌另一头坐下,那过分规矩的模样,和一开始从马车里跳下的那个活泼又率性的少年郎,简直判若两人。
方回春就是有再大的怒火,在看到苍术如今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先灭了一半。
“说吧,你和那个小丫头认识对不对?你们是什么关系,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给我交个底,那个顾轩可不是什么吃素的家伙。以前他年少还不曾入军的时候,在汴京可是数一数二的浪荡子,回回打架都必定要见血才归,我都不知道替他瞧了多少次的伤。那股子狠厉劲,是个哪怕自伤一千都要伤敌八百的狠角色。别看他现在收敛了,只怕藏在骨子里,上过战场的人,真动起手来,可不是少年那会儿断胳膊断腿就能了结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