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朴子月古怪的模样,令得唐季良出口询问的同时,祁枫已经大步上前,然后伸出手指,直接探向她怀中的襁褓。
朴子月瞧着那两根如同玉雕而成的长指,先探向婴儿的口鼻,然后又顺着那白中隐隐透着青色的肌肤,停在婴儿的心口处。
“还有温度。”
仿佛只为了等待这么一句话,朴子月浑身紧绷直如铁石一般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祁枫甚至都能听见她因为松开屏住的呼吸而变得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后半句‘只是心跳极其微弱’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见此情景,唐季良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于是立马提醒道。
“先去医馆!”
朴子月狠狠点头,可刚提步,眉头便锁死在了一起,这汾城,三人都是初来乍到,如何知道医馆在哪,必须得先找人问一问了。
“暮暮。”
祁枫一声低唤,就见一道灰色的影子陡然带起一道劲风,在狭小的巷内掠过一道白线后瞬间冲向天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三人就听到上空传来一声极为嘹亮的长鸣。
朴子月抬头看去,就见头顶灰影盘旋了一圈,然后缓缓地往一个方向飞去。
安和堂是汾城中近三年才新建的医馆,只是口碑却比汾城大部分医馆都要好。
一来,是因为安和堂的药是出了名的齐全,且少有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情况。二来,则是因为从另一家老字号医馆里,安和堂挖来了一位足足有坐堂经验二十年之久的韩姓大夫。
遍数整个汾城,似韩大夫这般老资格,口碑尚可,人缘不错,尤其是在看病治病一途上又没出过多少岔子的,还真找不出几位来,而二十年坐堂看病的经验,足也够整个汾城的百姓记住这位韩大夫的脸,并且深深相信和依赖韩大夫的医术。
所以,当百姓们一听说韩大夫换了医馆坐诊,便也跟着换了医馆看病。
于是,尽管安和堂立足汾城的时间实在是短得可怜,却已经稳稳地扎在了汾城医馆前三的地位上。
而让安和堂稳坐钓鱼台的大功臣韩大夫,自然也得到了安和堂极高的待遇和尊重,他甚至都已经很少上门问诊,因为整个汾城有这个地位能对他做出这般要求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眼下近饭时,外头又骄阳艳艳,刺得街道似乎都泛起白光,行人都不愿意出门,若非急症,更是不愿意往医馆跑,于是此时正是一天之中医馆最清净的时候,韩大夫这才有空,在安和堂的后院里验收着一批刚送来的药材——新来的药材他总是要一一验看过,毕竟新药和陈药之间也有着药效的差别,开方时他甚至会特别注明是按照新药算的份量,还是按照陈药算的份量。
韩大夫身旁还有两个梳着总角,模样甚是清秀,手脚也极为伶俐,瞧着不过六七岁的药童,正听着他的指挥做事,一时间,安和堂的后院里,只能听到一位微沉却中正平和的中年男子,在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