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说了没,葛平镇外有个张姓人家,一夜之间全家四十多口人,全部被杀了。”
晨起的茶馆,镇上所有游手好闲的百姓,此刻全都聚集在这里,聊着他们从各个角落里听闻来的闲谈八卦,并以此为乐。
这会儿一有人开腔,立刻就有人接话。
“啥啥,说清楚点,四十多口人,全部被杀了?不是开玩笑吧?”
此刻万众瞩目的,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男子,模样不算周正,瞧着有点油嘴滑舌,尤其一双灵动过分的眼睛,滴溜溜转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那年轻男子被人一问,面上立刻流露出几分得色,见大家的注意都被吸引得差不多了,这才接着说道。
“我堂哥的妻兄就在葛平镇的衙门里当差,他还去张宅里瞧了一眼,哪里能做得了假。上上下下四十多口,全部都是一剑毙命,包括张家小少爷刚满月不久的儿子,都被人一刀砍死在襁褓里。屋内全都是血,那几天还正好下雨呢,结果宅子里的血都冲到外面去了。那黑色的地面,用脚一踩,就是一个鞋子印的血坑,啧啧啧。”
年轻男子说得血腥惊悚,围在他身边的人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已经跟着龇牙咧嘴的,仿佛也瞧见了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可怕画面。
“诶,既然你堂兄的妻兄是衙门里的差爷,那这灭张家门的人是谁,查出来了没有?”
也得亏人家还记得住这七歪八拐的关系,大约是相当熟练的,说过一遍就分毫不错,这会儿赶忙催着那年轻男子说后续。
年轻男子一拍大腿,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惋惜发愁的模样。
“就是为这事忙得呢。你说张家上下四十多口人,男女老少都有,碰到人家拿剑要杀你,怎么也得反抗一下,或者留点线索什么的,好让人家有心的也能替他们报仇啊。结果那么大一个宅子,翻来翻去的,居然什么都找不到。现在知道的啊,只有那个杀了张家全家的人,肯定是个高手。”
听到年轻男子说这样的话,众人一片嘘声。
四十多人全部一剑毙命,连个活口都没剩下,这样的事不是高手肯定办不到啊,这不是在说废话么。
可嘘完之后,又有人追问了。
“难道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那张家连个仇家都没有么?”
“据说这张家也是一惯老实本分的人,就是眼下当家人有点扣扣搜搜,不爱拿正眼瞧人的小毛病,也算不得什么大差错,所以要说这仇家吧......这么说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个。”
年轻男子拖长了嗓子在那沉吟,一副犹豫难言的模样,围观的众人哪里有不明白的,早有几个耐不住好奇心的人招呼着小二上茶上点心。
等年轻男子吃饱喝足,他才露出盛情难却的模样,继续讲道。
“其实这张家半年前办过一场婚事,结果这张家小少爷正和新娘子夫妻对拜呢,门外就来了两个男子,在那是又吵又闹,指着张家人鼻子骂他们无耻卑鄙,结果张家人就由着他们在那闹,连哄人走都不敢,你们说这事奇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