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凡这么说,暮暮神情严肃。
近距离感知不是她的强项,或者换个说法,和鹊桥同处一个世界对她而言,这个距离已经算是很近了,和对方相距一万米和一百米,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有近到十几米乃至几米,才会有比较明显的差距。
而就算如此,她也只能找到鹊桥罢了,如果鹊桥不说,或者那个女人不出手,她根本没办法确定对方如今到底是用着谁的身体。
“小凡,还不回去呐。”
不远处经过的中年汉子,见张凡扶着树,抖搂鞋内的石子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不由得开口喊了一声。
“诶,这就回去了。”
张凡应了一声,一边将鞋子套回脚上,一边压低声音嘱咐着躲在树上的暮暮。
“你到这个世界各处找一找,两个月后来青州城寻我。”
“恩。”
两个月的时间,想要在躲开这个世界修道之人耳目观察的情况下,去寻找鹊桥的存在,这近乎痴人说梦,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种情况他们之前也遇到过一次,所以眼下也不算格外慌张,毕竟那一次,最后的赢家还是他们。
所以这一次,应该也是吧?
尽管她的心头此刻被不安所充斥,可见张凡从李子树下离开,暮暮也还是振翅从枝叶间飞掠而出,去寻找那两个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的家伙了。
何家村的边缘有一所四面院墙都高矮不一的破败小院,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走进去,就能看到里面有两座各个角落都修修补补痕迹的木屋——这里就是何家村唯一的一户外姓人家,张家,也是张凡和他叔叔居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张凡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里面正有一个形容带着几分阴鸷的中年男子,端着失了光泽的铜盆,从其中一间房门大开的木屋走出来。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养育了张凡十五的亲叔叔,张端。
“哼,还知道回来。”
张凡立刻闪身避到一旁,安静地垂着头,任由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从他身边经过,将一盆污水泼到院外,再转过身,将铜盆放在一边满是杂物的角落,然后往自己的屋子走回去。
“过来。”
张凡安静地跟上张端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木屋,可张凡左脚刚落地,右脚还没跨过门槛,走在里面的中年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又和那个小丫头出去玩了?”
张凡一愣,倒不是由于张端那显得十分阴阳怪气的口吻,倒是因为这句话,仿佛他好像听谁用一种满是无奈,和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说过一般。
这种感觉以前并没有出现过,难道是因为这次重新读取了记忆,让某些已经被重重岁月掩埋的往事又露了痕迹?
“怎么,在我面前也装起哑巴来了?”
张端的语气越发恶劣,不过张凡习以为常,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约有三百六十四天,张端都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模式,而仅剩的那天......还是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