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酒楼门前,有一辆朴素的乌木马车缓缓停下。
驾车的男子英俊得不像话,瞧得街上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红了俏脸,一时间脚都迈不动了。
男子从车辕跳下,取出挂在马车下方的脚凳放在地上,又上到了车厢内,转头就从里面抱出来一位一身半旧锦裙的妇人。
待路人们瞧清楚了那妇人的样貌,口中甚至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叹息声。
那妇人的五官也算得上精致,可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只能称得上是清秀的脸,加上打扮普通,脚上似乎还用纱布裹了伤的模样,和抱着她的男子同时入框,那画面着实不够好看。
尤其是妇人的模样瞧着,甚至还要比男子大上几岁,更是令人觉得两人如此不般配,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恨不得以身代之。
男子却对身后的叹息和火辣的视线毫无所觉一般,只是抱着妇人进到入了酒楼。在他身后,很快出现了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默默地将马车牵走。
在妇人的示意下,男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圆凳。
“把这个送回宫里,避开陛下,亲自交到韩太傅的手上,让他当着你的面打开。”
看见递到眼前的暗褐色绣袋,男子起身的动作慢了半拍,他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绣袋往门外走去。
“出去的时候,把小二叫进来。”
“是。”
男子下了楼,伸手吹了个唿哨,很快就有手下人牵着他的马走了过来。
“徐哥,你不守在太后身边么?”
牵马来的人是个八卦性子,见男子进去没多久又走了出来,便好奇地问道。
被手下人称作徐哥的徐垂衡翻身上马,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命令道。
“派弓箭手盯着那间厢房的动静,如有必要,杀掉对太后动手的人。”
站在地上的人瞠目结舌,杀掉对太后动手的人?如果那人是摄政王,也照杀不误?
可不等他把这话问出口,徐垂衡已经驾马离去,扬起的尘埃扑了地上之人满头满脸,一时间竟成了个泥人。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中,韩修远仿佛能听见窗外落花的动静,目光瞧着远处渐渐地失了神,甚至连屋中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他都未曾察觉。
视线里忽然多了一道青色的身影,令韩修远骤然回神。
没有理会那个站在窗外,静静瞧着他的人影,韩修远先转头,看案后的晋玮已经十分自觉地拿起细木枝,在沙盘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刚才所念的诗句,他欣慰地笑了笑,安静地往外走去。
就在韩太傅和徐垂衡走到院子的角落时,一直候在角落里的小太监走上前,将一封书信放到了晋玮的手边,然后默默地退下。
“韩太傅。”
太傅,尤其是天子太傅的地位超脱,所以尽管韩修远认出对方的身份,他也没有回礼的意思,只是略一点头,表示回应。
徐垂衡从怀里取出一个暗褐色绣袋,递向韩修远。
“太后吩咐,要亲自交到韩太傅手上。”
看着那个朴素低调地不像是宫中之物的绣囊,韩修远心跳若擂鼓,慌忙抢过就想往怀里塞,可绣囊的抽绳却被对方的手指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