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方忍顾,他亲自透露的风声?难道是他察觉了什么?
俞宛珠一惊,可很快又冷静下来。
依那个男人疯魔的程度,若真是对太后有所怀疑,就算碍着身份无法靠近,昨日也定然不会和往常一般歇在那些女人屋子里。
和那个人成为了夫妻,同床共枕了数年,失去了孩子好几个,连滕儿如今也已经到了能开始读书习字的年纪,虽然俞宛珠不敢说自己彻底了解那个男人,可对方的言行举止却总能猜到几分。
既然并不是方忍顾对太后的身份有所怀疑,那也许只是单纯地挑衅?
这样的举动同样不像那个男人会做出来的行为,可俞宛珠也只能猜测到这里了。
因为陷入沉思,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敛眉垂首,似个木头美人。
“你不仅早就知道方忍顾的身份,更知道了哀家和他之间的往事,才会将香囊中物掉包成浸泡过茉莉根汁的茉莉花瓣,是想用这种法子令哀家身体渐弱,最后死于莫名之证,这种十年磨一日的阴毒伎俩,也真是难为你了。”
香囊?茉莉花瓣?
绢娥面色突变,一下子就捂上了腰间,那个由她母亲亲手赠予香囊,难道太后让自己更换里头的花瓣,并不是因为有异味,而是因为有毒?!
可俞宛珠似乎是木头人装上了瘾,不管池玉迢说什么,她都是一脸木然,只是低头垂眼,看着跟前的地砖,如果不是那纤长的睫毛晃得如此厉害,池玉迢也许还真信了她此刻能波澜不惊。
“哀家既然敢把话都挑明,你也无需遮遮掩掩的。毕竟摄政王再怎么一手遮天,他到底还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哀家有无数种手段能让你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却无人能抓到哀家半分把柄。只要哀家想,你和你的儿子都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哀家也不需要在这里和你多费口舌,所以眼下趁哀家此刻还愿意开口,你最好也配合一些,别等哀家不想听了,你就只能把那些话留着去和阎王爷说吧。”
俞宛珠舒了口气,转过头,第一次正视这位如今身份最为尊重,几乎执掌了半壁江山的女人。
“太后说得不错,那些花瓣的确都是臣妇换的,用的是最稳妥,最不容易被察觉,却也起效最慢的法子。”
“也是最阴毒的法子,毕竟等病势沉重的时候,哀家可就只能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死去而无能为力。”
俞宛珠和池玉迢对视着笑了笑,模样不像是在讨论阴谋诡计,反而有种谈天说地般的惬意,在旁观者绢娥看来,两人的神情竟然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那么太后还想知道什么,臣妇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什么时候对方忍顾的身份起疑的。”
俞宛珠扯了扯嘴角。
“成婚后半年,他突然说要娶臣妇庶妹的时候。”
池玉迢暗道难怪,当年方忍顾和俞宛珠成亲一事,几乎是方忍顾单方面强娶,俞家虽然不是攀附权贵之人,可他们官小位卑,实在得罪不起方忍顾,只好将唯一的嫡女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