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嗯！？”
敲桌子的动静，带着听不出喜怒的女音，两样的结合勾起了学生时代的某种习惯，让祝巍然迅速从梦里清醒，可下一秒他就回过神来。
等等，自己高中毕业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吧？
“在公司睡觉是不会给你算加班时长的。”
见人已经醒了，计蓝走回去关掉电脑，原本就不太明亮的房间瞬间又暗了一层，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不理会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家伙，往办公室外走去。
在彻底无人的办公大楼，所有灯光都已经熄灭，指示着安全出口的荧光绿箭头贴在地上，用幽幽绿光铺成一条鬼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节奏性的动静，因为空荡荡的大厅回响得更加厉害，这会儿的气氛用来拍鬼片倒是格外合适不过了。
看到计蓝经过电梯入口，径直往安全通道走去，祝巍然瞧了瞧近在咫尺的电梯，再想想这里不过四楼而已，便也跟着计蓝进了安全通道。
楼梯里的脚步声大到吓人，‘噔噔噔’的，连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祝巍然自认为不算胆小的人，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有些犯怵，就算对计蓝还有心结和阴影，他此刻也想有话没话的说些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坐电梯？”
可走在前头的人没有丝毫回他话的意思，黑色的中粗跟偶尔踩在台阶中间的金属条上，发出格外诡异的声响，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错觉，祝巍然觉得计蓝听了他的话后，走得反而更快了一点。
幸好这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一楼。
计蓝将门打开的一瞬间，风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吹散了安全通道内有些沉闷的空气，同时外头那些说不出名字的响动，也让他松了口气。
轻松又重新回到了身上，祝巍然接过计蓝松开的门把手，正从安全通道内出来，却发现对方居然就站在门外没有离开，此刻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万嘉曾经有一个女员工，因为手头工作没完成，便独自留在了大楼里加班到深夜，等她坐上电梯准备回家的时候，电梯上面的曳引钢绳断了，底下又没有缓冲设置，于是那女员工当场身亡。从此以后，凡事晚上加班超过六点的员工，都不能坐电梯，只能走楼梯下来，即使走楼梯，也不可以讲话，不然会被那女员工听见。”
“听见，被听见了，会怎么样？”
祝巍然扯着嘴角，想要嘲笑计蓝疑神疑鬼，可那笑容怎么都扬不起来，刚才那种诡异的氛围又一点一点拢上心头，迎面而来的风不断往身后的安全通道内挤过去，像是有一双阴凉的爪子抓着他的脚后跟，渐渐沿着裤腿往上爬。
“会被那女员工留下来，一起加班，永永远远地加下去。”
“咚。”
被拉开的门在此刻恰到好处地自动关上，带起的一阵空气猛地往祝巍然后领口里灌了进去，冷得他一哆嗦。
骗人的吧......
这么想着的，他却连转头的勇气都没有，而从没有合紧的门扉中间传来细小风声，落在耳朵里，忽高忽低，像极了女人喃喃自语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