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奇怪母后的举动,但是小皇帝还是十分听话的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而这会儿,绢娥已经从大太监身边离开,又退回到了凤椅一旁,接着低下头,让耳边落下的碎发盖住耳朵,池玉迢也用单手托腮的姿势,掩饰着自己堵耳朵的动作。
“肃静!”
尖细的,仿佛是拿刀刺在铁锭上然后用力往下划拉的声音,顿时撕裂了如同被混沌笼罩的清正大殿.
因为这可怕的声音,文武百官,包括刚才兀自吵得正欢的十几名大臣,都齐齐打了个哆嗦,红袍紫蟒的朝服下,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一时耳朵嗡嗡直响,甚至都听不到其他动静。
“咳咳......”
大太监因为‘用力’过度,而无法抑制地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捂着嘴,朝着盛朝最尊贵的两位主子行礼后便赶紧退下,然后到殿外头等着一会儿太后送来的赏赐。
“冯广堂此刻身在何处。”
听到太后的问话,好不容易从耳鸣中回过神来的百官面面相觑。
对了,这当事人现在在哪来着,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顺天府府尹。
顺天府府尹刚上任四个月,年纪也轻,不过而立出头,身上的热血还没有被这个深不见底的官场吸干,见众人终于将目光投了过来,他挺了挺胸,一脸正气凛然地走出,在殿中跪下,朝着太后和幼帝行礼。
“启禀太后,冯广堂此刻正押解在顺天府大牢中。”
“将人带上来。”
“是。”
在顺天府尹离开提人的时候,池玉迢将目光又落在了底下那些貌似恭敬的大臣身上。
“争执无益,此事且等听过冯广堂自辩后再行定夺,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这话说得再在理也没有了,毕竟这种事光顾着打嘴架也是毫无作用,最主要的是,这话是太后说的,金口玉言,谁敢反驳?
于是文武百官齐齐拜倒,口中喊道‘太后圣明’之类的废话。
在等待冯广堂的时间里,早朝依旧继续着,但是,如同是在期待好戏一样,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已经有所转移,于是接下来出列大臣说的,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是一些歌功颂德的吉兆,仿佛如今的中兴盛世还有百年可以延续一样。
看着大殿正中那个说着自己辖内吉兆说个没完,从各种角度全方位地拍幼帝和她马屁的蠢货,池玉迢的双眼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缝。
就在她即将克制不住命人把这个垃圾拖出去打上二十大板的念头时,顺天府府尹总算是带着冯广堂回来了。
不亏是当得了蓝翎侍卫的人,即使已经过了一段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衣衫几日未换,下巴上也长满了青黑色的胡茬,可出现在大殿中央的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以此刻狼狈模样出现在他人面前而感到窘迫,他目不斜视地经过文武百官的队列,在那高高的白玉阶前跪下,清朗的声音回响在殿内,犹如击磬一般悠远。
“罪臣冯广堂,叩见太后,叩见陛下。”